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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竹看着他,问: “其实我挺好奇,你这么日赶夜赶的兼职,能赚多少钱啊?”
江来星挑了下眉,推给他一杯酒,指节漂亮地搭在玻璃上,轻轻扣了下: “上课的时候每天晚上放学去一两个小时,一个月……三四千吧,按完成的工作量算。”
他想了想: “从初三暑假开始到现在,除去每年的学费生活费,还有些积蓄,足够我高考结束。”
“小心借过---”
烤串上来了,滋滋冒着孜然辣椒的香气。
林竹递给他一串,自己又拿了支,慢悠悠地咬着: “那高考结束,上大学你准备怎么办?”
江来星语气平淡,撒了些辣椒粉: “高三的暑假近三个月,足够我赚够学费和大半年的生活费了。进学校之后再找别的兼职,总归是能过。”
林竹点点头,没再多问: “这样也行。”
“后天就开学了,作业记得补齐。”江来星看他一眼。
林竹哼一声,低头狠狠咬了口肉: “知道了。”
吃完饭,两个人各自回了家。
路口分别的时候,林竹犹豫着回头看了一眼。
江来星走在树荫下,斑驳的叶影落在肩膀上起伏。
他周身的气质干净,在夏末的暑意里都漾出一股冷气来。
林竹眯眼看着,什么时候弯起的嘴角,自己都没发觉。
他望了一会儿,却见江来星脚步忽然顿了顿,掏出手机来,低头像是在打字。
接着自己兜里就“叮咚”一声。
林竹一愣,掏出来,解开锁:
--别看了
--后天见
他猛地抬起头,却看见江来星已经转过胡同口,没回头,背影清隽,遥遥地一挥手。
林竹没忍住,啧一声。
他拎着手机壳的圈圈转着,也转身回了家。
上楼开门的时候,林竹忽然想起之前见到的那一幕,忍不住泛起恶心。
他皱皱眉,开锁拔了钥匙。
鞋架上摆着两双拖鞋,一双是林志远的,另一双的浅红色,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林竹关门进了屋,面无表情地在屋里环视了一圈。
卧室门开着,没什么动静,电器也都关着,客厅的玻璃茶几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水渍。
估计是刚出门没多久。
林竹沉默着站了会儿,鞋也没换,直接进了自己的卧室。
窗帘拉着,明亮的阳光从缝隙中透过来,在墙壁上耀出一道白痕。
林竹看了一眼,随手扔下书包,把床单一掀,踩上去,从衣柜顶端拎出个行李箱。
夏天的衣服背包里都有,不用再带。
外套……高三几乎没什么假期,拿上校服外套,再随便扯几件秋冬的厚衣服就足够。
屋里没开空调,只上上下下地找衣服这么一会儿,林竹已经热了一身的汗。
他拎了拎衣领扇风,又顺手把湿了的发梢一捋,皱眉在屋里看了一圈。
屋里东西不多,林竹没折腾,只把桌子上陪了自己三年的小闹钟,和小姨送的笔记本计算机放进了行李箱。
拉上拉链,提起来,往客厅走。
鞋架上还有几双限定版球鞋,林竹舍不得,又回去翻了个袋子,把鞋子装上系好,挂在行李箱的架子上。
这么折腾一圈,他有些热了,把行李箱往桌子边一推,涮了个杯子准备倒点水喝。
他刚走到客厅,就听见门锁有钥匙转动的窸窣声,接着“咔哒”一下门开了。
“我也觉得那件紫色的衣服更适……”
林志远正笑着和身后的人说话,一回头看见人,忽然哑了。
林竹喝着水,一挑眉。
林志远反应过来,脸上的笑意僵得难堪: “小竹?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姥姥家吗?”
他佯装平静地放下购物袋,回头朝周阿姨说: “换鞋进来吧。”
周阿姨尴尬地笑了笑,换了鞋,走进来。
林竹依旧喝着水,靠在料理台边,面无表情地在两个人身上来回打量着,忽然开口: “我记得之前说过,如果你把人带回来,我就把这房子卖了。”
林志远脸色一青: “不要胡闹,这是你爷爷……”
“这是我爷爷留给我的房子。”
林竹放下杯子,抽出张纸巾漫不经心地擦了擦手: “留给你的产业早就被你自己败坏光了,怎么着,还想计算起我的东西了?”
林志远忍着怒气,说: “你瞎说什么,哪有儿子还在孙子就想继承房子的道理!”
周阿姨连忙放下东西,拍拍手给他消火: “你别着急孩子就是说个气话,他一时间接受不了我,也很正……”
“你闭嘴。”林竹冷冷盯她一眼。
周阿姨被这眼盯得心底一凛,侧开脸,脸色难堪,却也没再开口,指节崩得有些发白。
林竹懒得理她是怎么在心里骂人,又望向气头更盛的林志远。
不等他骂一句不尊长辈就直接打断了,伸出根手指,语气平淡: “一,在爷爷过世之前,双方签字,房产赠予手续早就办完了,就算是告到法庭上去判,这房子也是我的。”
林志远气急了,抖着手指他,刚要骂一句又被林竹打断: “二。”
他又伸出根手指,晃了晃: “爷爷那边的亲戚也没剩下几个,谁爱说我不孝顺随便说,至于我妈那边,你更不用想着他们会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