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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当着两个人的面,打了个响指,语气生冷: “这个房子,你,和她,一毛钱都别想得到。”
林志远气得眼晕,手里的袋子一扔: “你……!”
“不过,”林竹打断他,又顿了下, “你自己经营失败,临近破产的那个废物公司,我也不会去要你的继承权,尽可以留给你的小儿子们。”
太多又气又恨又无可反驳的话横在嘴边,林志远一时间竟然无从开口,清秀的脸涨得通红,指着他,眼里像是要冒火。
自从前几年林志远在外逍遥,每年只寥寥零星的生活费,又把自己放在家里自生自灭开始,林竹对他所谓的父子亲情就淡漠了下去。
在前段时间知道了出轨的事之后,干脆最后一点情分也磨没了。
林竹懒得理他,只饶有兴趣地看一眼脸色忽青忽白的姓周的女人,说: “阿姨,你可得想清楚,要是跟他在一起,就先做好连婚房都没有的准备。”
他把人盯了一会儿,又挑眉: “您年纪也不小了,二婚什么的,还是谨慎一点儿吧。”
旁边的人很久没开口,林志远扭头望过来。
“你说什么呢……”周阿姨僵硬地笑了下, “我跟志远都这么久了,哪能因为有没有钱就分了的。”
林志远隐隐松了口气,握住她的手。
林竹拍拍手: “那简直再好不过了。”
他放下杯子,转身往卧室走,推出行李箱出去了。
刚要关门,忽然又回过头,上下把人打量几眼: “阿姨,我还是觉得这个绿裙子适合你,您看看什么时候再送给我爸个绿帽子,正好配一对儿。”
他说完, “砰”一声砸上了门,也没管屋里愤怒的骂声,吹了个口哨。
电梯合上了。
林竹对着电梯镜面理了理乱糟糟的头发,皱眉。
数字一层一层地下移,他盯了会儿,掏出手机,点开林志远的微信,刚要拖入黑名单又顿了顿,打字:
--我今年高考,不想受你们俩恶心
--房子准你们住到明年六月份就直接卖,到时候如果没找好住处也别来怪我
dj发送,拖黑名单,一气呵成。
“叮咚----”
林竹推着行李箱出了电梯,在楼底下站了站,望着太阳发了会儿呆。
半天,他才伸手摸了摸有些长的头发,皱皱眉,转身往商业街走去。
“稍微剪短一点儿,发型不用动,再在这里……”林竹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指了指耳侧, “挑染一缕蓝紫色,越深越好。”
小哥犹豫一下: “你的发色本身就偏黑……这么染应该挺好看,不过也看不太出来了。”
“没事,你染就行。”
“ok。”
剪完头发出来已经三点多,林竹推着行李箱搁好,坐在公交站台前的椅子上,掏出手机前后左右看了看。
忍不住啧一声:帅。
但染头发并不能完全抵消他心中的郁气。
林竹眯眼盯着马路对面踩着草丛啃冰淇淋的小孩儿,直到把人盯得吓跑了才站起身。
“……只打一个?”
“对,”林竹皱起眉,侧了侧脸, “左耳。”
“行吧。”
首饰店里的耳钉眼花缭乱,林竹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个名堂来,皱皱眉,随手指了对精致的小钻: “这个。”
服务员笑容满面: “小哥哥眼力真好,这一对是日本进来的新货,两千八百八十八,现金还是银行卡?”
“卡。”
林竹上下翻了翻不足手大小的首饰盒子,刚要出门,忽然想到什么,犹豫片刻,又折回去。
“请问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林竹摸了摸眼角,咳一声: “那什么,你们卖不卖男士的那种……黑色的项链的绳子……”
服务员一愣: “请问您是自己带?”
林竹含糊地啊了一声。
“稍等”服务员去后台找了找,拿出来一只盒子,打开, “这个也是新款,黑银……”
“或者还有一条……”
“这个就行,”林竹自觉尴尬地收回视线,打断她, “刷卡吧。”
住是没处住,林竹只好随便找了家宾馆。
关上房门,这才松了口气,一股脑把东西丢开,仰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脑子里一片空白。
林竹顿了顿,犹豫着伸出手,轻轻摸了下左耳,耳钉微凉,异物感十分明显。
他还记得那一剎那细小的疼痛,宛若破开新生。
窗外的阳光暖黄,照得屋内一片亮堂。
林竹看着,忽然顿了顿,爬起来,从购物袋里拿出那条黑银的链子,勾在指尖上,看了两眼。
挺帅的……应该会适合江来星。
他指尖晃了晃,解开链子,又把另一只耳钉拿出来,小心翼翼地穿了进去。
借着太阳,碎钻熠熠生光。
高三的开学时间比一二年级要早上半个月,定在了八月中旬。
夏末的阳光式弱,没了烧人的暑气。
开学当天是周日,下午四五点开始进校,排队统计人数和班级信息,晚自习开始正常上课。
暑假野了一个多月,一开学竟然还有些诡异的兴奋感,大多数人去的都比较早,搬桌子擦板凳地闹着。
林竹进班的时候,屋里还有些闹哄哄,班主任刚点完名,正在斗志昂扬地准备着动员大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