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联想到留下的刻板印象,又很配合地补充:
[我不爱出门,除了画画,就只剩下看书和插花。我喜欢栀子和雏菊]
明明,她喜欢的,是总被拿去充当背影装饰的飞燕草。
[好,我记住了]
他配合的,像是个在努力讨好妻子的丈夫。
挤在程玄度身边检查的图册的舒一恰好看到了这几句回复,忍不住感叹,“最近发展的不错嘛,怎么感觉许弭有点上心了?”
极平淡的一句话,却把程玄度拉了出来,“想多了,不过是为了不露破绽,就是装也要装得像回事。”
“那你呢?”舒一轻声问,“你们两个都在装。我挺担心,以后会不会习惯,沦陷。感情这东西太玄学。一阵风来一阵风去,谁都说不准。”
“我不会。”她依旧如此,可语气难得多了点不自信。
舒一笑道:“我知道,你有一颗强心脏,会保护好自己。可我担心,你会忘了你是谁。”
也不是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白芥代表的,是自由和渴望。那是挣扎在不甘、遗憾、期待和委屈中,她为自己打造的乌托邦。
每一步,都走得极其艰难,时间久了,慢慢成了习惯。
可她……
来了电话。
暂时终止了胡思乱想,随手接通,是定期帮她打扫西苑的郑阿姨。
“程小姐,今天有位许先生过来找您,我说您不在,他在门口站了会儿就离开了。”
许先生?
许弭?
他倒殷勤。
“好,我知道了,谢谢。”
郑阿姨又道:“那位先生还留下了一束花,我是找个花瓶收起来,还是……”
还有花?
程玄度挑了下眉,想起了那莫名其妙的问候和聊天记录,更觉得讽刺,“丢掉吧,辛苦郑姨了。”
郑姨是福年的亲戚,嘴严,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眼下,看着那包装精美的一大束飞燕草,暗叹一声可惜,“我能带回去吗?”
丢掉实在浪费。
“可以。”
挂断电话,忍不住揣测许弭的用意。
这时候登门,是去找她讨论婚期吗?可明明说好会提前打电话。
算了。程玄度烦躁地叹了声,反正,那人也惯性说谎,行为诡异。
她该明白的。
……
消息提示音接连响起。
眼下是工作时间,程几乎是一秒钟便调整好了状态。
打开……
还是许弭。
发来的内容却让程玄度冷笑连连。
[程小姐,方便明天一起去看外婆吗?]
还真是要讨论婚事。
难怪了。
[好]
她只回了一个字。
[明天九点,我去哪里接你?]
[西苑]
她的语气失了温度。
许弭扫了一眼,没有过多在意。
理解的。
她终究,也是不情愿的吧。
新游戏正在测试阶段,许弭一直觉得缺点什么。
技术组、策划组、美术组提了一个又一个建议,但都被许弭无情否定。
十三在心里哀嚎着。
他了解许弭,他许哥认真起来最是要命,又追求完美,谁也无法动摇他。只好耐着性子耗着。
许久。
“可以再增加点自由度,给玩家更多选择的机会。”许弭指出问题。
“可是……”十三小声提出反对意见,“自由度过高,就会延伸出无数种可能,工作量也会翻倍,到时候……”
许弭抬抬眼,问:“我们的游戏叫什么名字。”
十三一愣,“自由国度。”
话音刚落,便明白了许弭的意思。
“既然我们的核心是自由,那就把自由贯彻到低。”说这句话时,许弭的声音扬了个度,像是突然打起了精神,“调整前置剧情,先强行干预,再彻底开放选择。”
“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失去了自由,才会更渴望拥有自由。”
他现在,深有体会。
十三晕晕乎乎的应着。总觉得许弭是话里有话。
果然。
在听到许弭那句“最近大家辛苦了,我请大家去放松一下”时,终于理清了思绪。
十三在心里默念着某个地名。
而许弭,默契地开口:“s17”
……几乎毫无悬念。
今天工作日,驻唱陶喜没来,客流量少了大半。那个熟悉的身影也没出现。
最大的热闹,大概是福年在冷声拒绝一个搭讪者。
“我说弟弟,你这就喜欢了?身后的烂桃花麻烦收拾干净。张口就来的喜欢太廉价了。别扯什么一见钟情的鬼话,我可没时间陪你玩游戏。”
年轻的男孩失落地垂下头。
许弭却被这不经意的几句戳中,对号入座。
只剩下苦涩。
度止珩的动作很快,津南区的别墅已经转给了许弭。但最近太忙,一直没来得及搬过去。
原计划只是离开s17,开车兜风,去哪里都好。
但不知不觉,还是辗转到了津南区。
在万家灯火中,属于她的二十二号和他的二十三号,肩并肩陷入了黑暗。
没人。
她没回来。
静等了半个小时,烟只剩下了最后一根,遗憾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