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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大秀,一向平常心的程玄度也紧张了起来,好几日都睡不好。
有时尚圈的媒体朋友发来消息,问可不可以争取一个独家。
程玄度自然不愿错过,几番往来,倒比想象中更容易推进。
对接的负责人萨利,是许弭的粉丝,言语间都在安利那个人。
“iris是不是也喜欢许哥啊,才会找他做模特!他真的太合适了!那张脸,那身材,那性张力,真希望这个人可以焊死在我的梦里。”平日沉稳的萨利小姐像小迷妹一样犯着花痴。
程玄度却有些晃神。
明明问得是iris,是白芥,是那个刻意做出来的完美身份,是许弭说过一见钟情的人。
可心底,作出回应的,却是另一个,拼命掩藏的,不甘暴露的,懦弱的灵魂。
萨利也不过随口一问 ,约了时间,便兴高采烈地离开。
倒是程玄度带着这句话,惦记回了濉园。
许弭似乎很忙,看出了她心不在焉,也没有像以往那样问候。
一段时间没去s17,路翡发来了问候消息,从日常关心一路谈到了酒吧运营,她这才知道,s17这段时间出了点问题。连续几天都有人在那里闹事,不大不小的那种,没有引起太大骚动,但终归还是留下了不好的影响。连续半个月,营业额下降了大半,还总有人闹着要见老板。
“抱歉,我最近总在处理自己的事,都没有过去……”
自然是愧疚的,vent是理想是绽放,那么s17便是宣泄和纪念。
“陶喜怕你担心,已经找人去查了,怀疑是有人故意的。但我觉得你应该知道。”路翡在她的社交中,属于比较特殊的一位。
iris这个人,就像是神话故事里的美女蛇。固然妖艳,带着致命的吸引力,但身边的每个人,都像是被她利用的工具,是垫脚石,是踏板。
唯独路翡不同。
他有分寸感,虽然觉得她很神秘,但从来都不多问,保持着最纯洁的关系。是为数不多的,可以倾诉烦恼的异性好友。
但偶尔,路翡也会懊悔,是不是因为他太有分寸感,掩藏的太好,所以,她才会总看不到她。
就连现在,明明是想见她,但说出口的,却依然是“最近很累吧?你注意休息,这里还有我呢。”
“谢谢。”
惦记着许弭还在房间,这通电话,程玄度把控的极其细致,保证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不会让许弭听出漏洞。由此又显得过分客气。
挂断电话。还是觉得烦躁,想下去走走。
许弭戴着耳机,正在开视频会议。
听说游戏公测后出现了一些问题需要再次调整,他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程玄度收起了给他报备的打算,拿了件外套,一个人下楼。
濉园很大,来过几次,但每次都像是刷新出了一张新地图,下次还是找不到方向。
索性走了一条直线,在泳池边坐着吹风。
不自觉的,又想起了津南区的那次遇见。
在喧闹声中,只有他和她是两个意外。
最近很火的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她不相信这些,看到了也是一笑而过,可现在,真的想要对号入座了。
安静的环境里,手机震动的声音被放大了数倍。
点开。
是正在海外录制综艺的大影后,抽空发来的消息:
世界真的太小了,上次从佛罗伦萨回来,竟然在飞机上遇见了寻礼,他就坐在我侧后方。这次飞伦敦,又遇见了狗男人,这个世界是不是要完了啊。
燕迟显然是在感叹后一句的狗男人。而程玄度的重心却放在了寻礼和佛罗伦萨。
手机没拿稳,险些掉在地上。
她和寻礼,当初,是在佛罗伦萨认识的。不过那时来往并不亲密,她对寻礼,甚至有些厌烦。
后来回国发展,是权衡利弊之后,仗着在佛罗伦萨对寻礼的了解,刻意靠近。
起初,手拿钓鱼竿的人可能是她。
可现在。
寻礼刻意飞去一趟,应该不是巧合。
专注于混乱心事,她并没有发现,身边悄无声息地站了个人,已经看了她许久。
带着点,藏于夜色,无法轻易发现的温柔。
须弥
几乎在记忆的洪流里奔波了一圈, 险些脱层皮。
她记得,最初认识寻礼,是因为身边的一个留学生。
她眼睁睁看着那个什么都不会的女孩, 发展到周身散发着母性的光辉。后来从另一个共同好友那里得知,女孩是为爱沦陷,有个需要被宠着的王子病男友。
周围人看笑话一样。程玄度只觉得本能的厌烦。
她更爱独处, 后来认识了更合拍的燕迟。深陷在绽放计划里的她,自然而然的, 和那时认定的心智还不成熟的伙伴们断了联系。
留学生的聚会她从不参加, 以至于,两个在留学生圈里都小有名气的人, 却从未碰过面。
第一次真的对号入座, 是在回国前。
那日心情不好,她赌气跟着燕迟去染头发。燕迟是妖精一样的蓝色,她给自己染了一头绚烂的橘。
那是那一年, 那个季节,佛罗伦萨天气最好的一天。
她站在桥边,落日下作画, 不过是随手涂鸦, 没有半点艺术价值。但那日,一路跟着他的寻礼, 却被吸引到说了好久的情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