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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的她,就像是吸收了佛罗伦萨所有落日的光辉女神,美得不像话。
但无心情爱的女人, 自动屏蔽了所有, 从不轻易踏入暧昧,她敷衍, 错开了他的视线。
但还是被他听到了友人呼唤她的名字,“iris”
后来回国后,又意外遇见。
这次才是真正的认识,以白芥的身份。
手机又来了几条信息,把程玄度从思绪里拉扯了出来。
低头,屏幕已经自动转黑,试图解锁,人脸识别暂时障碍,指纹也几次失误,似乎都在找她的麻烦。
越是这种时候……
“心情不好吗?”一个声音突然出现,受到了惊吓,没拿稳,手机掉在了地上。
男人自然地弯腰捡起,表情是看不出异常的温和,“许弭没陪你吗?”
手机又落回手中,没了翻看的心情,她的语气听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比他保持的距离感还要更胜一筹,“没有,他在忙。”
以为到此结束,偏偏许懿自然地在身侧坐下,提起了那个最不该提的话题。
“你知道,许弭,有一个喜欢的人吗?”
似乎怕不够,还特意补充,“很喜欢。”
程玄度的手下意识收紧,忍不住把两人上次的对峙拉出来对照清楚。
而在许懿眼里,她的情绪转变,显然被解读成了另一层意思。
“看来是知道了,你是因为这个不开心吗?”
良好的分寸感在此时尽数瓦解。
程玄度不明白他的意思。
温热的风,却送来了许懿身上的淡淡酒味。
许家这两个孩子,虽然偶有相似,但只要接触过,就会发现有很多不同。
性格迥异,一个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几乎是烂泥扶不上墙,而另一个温和细致,自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偶尔也会被人说过于老成,失了几分活泼。
可在月色里,她分明看到了另一个不同于外人所言,也区别于双重判断的许懿。
不同于在公司的严厉模样。不同于在宴会上待客时的游刃有余,更是收敛了在面对白芥时的咄咄逼人和满不在乎。
温和,又带几分脆弱。眼神里,不知道是不是因月色而衍生出的错觉。
她竟觉得,许懿有点可怜。
像是……
突然失去了什么。
“其实……我已经后悔了。”
“不,准确来说,是早就后悔了。”
他没头没脑地开口,并不在意她能不能听懂,“许弭这样伤害你,也无所谓吗?如果可以,我甚至,能帮你离婚。”
“……”是有点震惊的。就连表情管理都忘了做。
可面前的人却是如此平静,好像这样的话,这样的场景,已经在心里预演了无数次。
眼神是真诚的,还带着几分期待,似乎只需要她点点头。
“你喝醉了。”
她只能这样说,甚至小心起身,想要趁机远离。
而许懿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她想要逃离的脚步彻底停下。
“程玄度。”
“嘟嘟……姐姐。”身后的男人自嘲地笑着,可那两个字,似乎又带着特殊的重量,承载着只有彼此才懂的特殊记忆碎片。
“你知道吗,我才是,那个一开始,要娶你的人。”
身后的许懿一字一句说着。
“身在这样的家庭,哪有什么选择的机会。于我而言,嫁给谁,都无所谓。已经这样了。”
“你爱上许弭了吗?”这一句太过于颤抖,同周围的合欢花一起,被吹落。
是凌乱的。
心口隐隐出现了一个答案。
程玄度按着心口。不明白许懿的所有作为,不懂他的意思,更不想懂。
最初,要嫁给的人是他,那又如何了呢?
如果……
程玄度冒险判断,如果他是喜欢她的,那为什么不在婚前争取,为什么一定要等到,她成了许弭的妻子,他的嫂子。
她的思路自来是清晰的,比起纯粹的分析感情,更在意背后的现实纠缠。
终究还是不够。还是没那么在意。
更甚至,或许只是因为对方是许弭。
如果是白芥,可能已经开始了下一波辩论。
可现在,她只能用另一种方式。
“我不会爱上许弭,也没有爱上别人,我只爱我自己。婚姻对我来说,是可有可无的。我什么都不在乎,也什么都……不在意。”
习惯了角色扮演,她几乎让人看不出破绽。
许懿失神地看着面前的女人,眼神悲伤的像是夜色里的河流。半晌,他的视线一点点,落在了她的身后。
在盛开的合欢花树后,还站着另一个男人,正神色不明地看着这个方向,手里拿着一件薄毯,脖颈上还挂着耳机,穿着拖鞋,是匆匆而来。
夜色朦胧,没人看到他一瞬间的凝滞和沉思。
廊里瞬间刮过的微风了无痕迹。
无人在意这个夜晚。
……
为了躲避没必要的麻烦,后续几天,程玄度都在躲着许懿。就连吃饭时,两人明明是坐在对面,许懿的目光依旧直白,而她却恨不得把脸埋在盘子里。身边的许弭更像是突然失去了反射弧,也从未过问,和过去一样,习惯性地照顾着她,
只是一直低着头的女人,并没有看到,两道目光总会不经意的交锋,在空中厮杀着,试图争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