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太皇太后说起武都王的事,阿兄的记性怎得这般差。”
他一拍额头,确实忘了这茬,“云枝,那可并非是阿兄胡言帮你,圣旨开不得玩笑。”
“确实是我同先帝求来的旨意,这回确然不可更改了,”独孤及信早被这一出又一出的事情吓得没法子冷静思考,索性用这一招釜底抽薪。
“云枝,因我与戚府来往密切,你的婚事今后很可能如那日一般由不得你。阿兄也是一样,我的婚事也不会由我自己。”
“就当是为了掩人耳目。”
云枝知道事无转圜,况且阿兄多番相助,哪怕是为了报恩,她也不得再推拒挑拣了。
先帝丧仪并未从简,隆重又繁复的办好此事,人人都几乎脱了一层皮。
丧仪之后又是三个月,独孤及信究竟还是要赶回南淳府去。临行之前依礼同云枝交换婚书,为求事情平顺,独孤及信是万万不敢将婚仪再往后拖的。
况且将云枝一人留在京城,宫里宫外这么多人盯着,他在南淳也是提心吊胆。
依照着戚如敏的意思,府内还是低调来办,况且才出国丧,也不宜大肆喧闹。
云枝这边并无异议,相邀的也皆是同戚府和大都督往来密切之人。
云枝在钿车中颇为感慨,从戚府到秦国公府这一段不远的距离,她却感觉用了许多年,谁能想到竟是这样。
婚仪虽然算不得盛大,可这乃是先帝指婚,自然颇受人瞩目。云枝自认她得了些好处,至少从前的糟心事,这下不会有人再提。
云枝本以为要饿着肚子等,哪知道新房里搁着同外面一模一样的席面。大娘子进房里来叮嘱她事情之时,见到的便是这幅模样。云枝正举止娴雅的往嘴里塞片好的乳鸽,而一旁的丫头正忙着片乳鸽,剔鱼刺,撇汤羹上的油花。
众人各有各的忙,简直不亦乐乎。
“阿娘?”
“你这丫头,怎么在婚房吃起热食来,一会儿屋子可都是饭菜的味儿了。”
云枝从容接过茶水漱了漱口,“是阿兄预备的,总要承他的情才好。”
大娘子叫开了一扇窗户,“你阿兄只管一味惯着你。”
又叫丫头到外面伺候,“阿娘昨日交代的事情你可知晓了?”
云枝想起那桩事,又觉得阿兄一向严肃正经,不像是个喜欢如此的。
“记得的。”
云枝并非对此全无了解,毕竟曾经有梁王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郎君带着,云枝是比寻常娘子们要了解的多些。有些上不得台面的书卷,只他敢带进府中,云枝悄悄看过不少。
阿娘看她面色如常,仿佛此事不值一提。
“夫妇相处之中,此事也颇为重要,你可要记在心上。如若难过也要说出来,勿叫他伤了你。”
云枝想起从前见过的图画,确实惊人,说是能伤人一点不为过。
大娘子说完了话便退了出去,只剩下云枝胆战心惊,脑中仅剩那句:“勿叫他伤了你”。
简直心如擂鼓。
席间都是自己人,多数便是大都督手下兵将,谁也没那个胆子在太岁头上动土。闹洞房是万万不敢的,只多敬了他几杯,算是在顶头上司眼前露个脸罢了。
他酒量算不得好,一晚上下来脚步都虚浮起来。
好歹被洪四海扶去了新房中,立刻被入眼这大红的内饰和千娇百媚的新娘刺痛了眼。
不过在他眼中是千娇百媚,云枝自己只认为她是惊惧非常。
洪四海招呼着人打水给娘子和大都督洗用,一屋子的人来来往往,一会儿又都退了下去。
两床才做好的被子规矩靠在一起,独孤及信已经收拾好在外靠坐着,云枝打理好自己也打算挪进里面被子躺着。
这样便很好,分做两床被子能叫她暂时心安些。
她像只泥鳅似的钻进了被窝。
里面暖暖和和,不知是不是丫头提前暖过。
结果却引得他嗤笑,“少见你如此矫健。”
她便拿出气势瞪他一眼,结果这一眼的势头没拿捏住,叫他以为是个媚眼,竟凑上来趴在他脸跟前看。
“云枝。”
“嗯。”
“妹妹。”
“嗯。”
“宜都?”
“你做什么!”
他好烦人的劲儿头,叫她的名字耍人玩儿。
他娶到她了,浪费这许多时间。
见她恼了便将人连同被子抱进怀里,这下可踏实了,她不理人也不碍事。
他一下一下亲她缠人的眼睛,那么漂亮,像北地夜里的星星。
叫她忍不住闭起眼睛来。
这张樱桃口他肖想很久,今日怎能不一亲芳泽。
甚至要含着辗着,要她轻呼出声,两唇之间便放松了警惕。
更是方便夹缠在一起,听着她为了跟上节奏而不时嘤咛,简直叫他快慰。
他将人渐渐从被子里剥离出来,散了的领口露出一片柔泽,他忍不住心中赞叹,真好,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