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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兄还有后手?”
云枝渐渐也摸透他的脾性,他真要出手去做之事,无人能左右其心智。
“选个咱们喜欢的人袭爵便好,”他望着云枝的重新冷静下来的眼眸,“我看小辈儿里有几人不错,不过都是旁支,许能遇到你看着顺眼的。”
云枝开起玩笑来,“倒像是要给咱们过继孩子似的。”
他不说,心中却也惦记着,似乎是该要个孩子了。
云枝回京前并未同戚家众人打过招呼,直到独孤及信将人搀着下了马车,才有门口的小厮一跃而起,冲回府内报信儿。
她做了妇人打扮,回家倒有了不同与从前的心态,一时还有些难过。
“倒像是外人似的。”
独孤及信笑她,“师父和师娘听了你这话该难受了,这时候流泪还以为你受了欺负。”
云枝轻擦了擦眼角湿意,“能瞧得出眼泪?”
“这回好了,还是往日的美娇娘。”
她翻他一个白眼,才过了影壁,便见妃令飞奔出来,亲亲热热搂着她的胳膊叫阿姊。
“还是这般风风火火,我阿娘和阿爷可在?”
妃令点头如蒜捣,“在的,今日休沐,姨夫正在前厅会客呢。”
“是谁来了府上,舒温阿兄?”
“是程尚书和程景秀,”妃令小声同她耳语,“姨夫对程景秀的印象似乎很不错,我阿娘和姨母几番考量,还未推拒这事。”
云枝停了一瞬,“你未接到我的回信不成?”
“接到了,可日前姨母和我阿娘去外祖家的路上遇到歹人,恰是程家的队伍前来搭救。程尚书又几番亲自上门求亲,我阿娘哪里好直接拒绝,这才停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遇上歹人?她们二人可有事,怎的也不同我说上一声。”
若是她今次未能回府,全家还要将此事一直瞒着不成,越发将她当外人一般了。
“无事无事,只是受了些惊吓,二人回来滔滔不绝的讲这一段奇遇,生龙活虎的模样。”
云枝这才平复了下心情。
程尚书也为未料到, 不过是带着程景秀到戚家小坐,竟然能正好碰上云枝夫妇回门子,自然要到大都督面前好一阵寒暄。
云枝给他使个眼色, 叫他不准多谈妃令的事情。
独孤及信摸摸鼻子, 娘子的话自然是不敢不听的。
女眷们便都向着后院去了。阿娘和姨母迎了出来, 略有些不满的埋怨道, “也不提前来个消息通知下, 这般叫人措手不及的。”
“我回自己的家, 有什么好布置的, 就如往常便罢了,阿娘考虑太多。”
母女几人亲亲热热, 一起去了云枝处小聚。
云枝这边迫不及待, “阿娘和姨母怎得就遇上了歹人, 还有那程家的程景秀, 怎么也同这事扯到了一起?”
阿娘叫她坐下慢慢说来。
“那日发了山洪, 其实也是碰巧遇到坏人,不是什么害人性命的匪徒,只是附近村子里的村民, 还没等到救济便饿的不成了, 将咱们这些过路人围了, 抢了不少钱财和吃食, 总之颇为吓人。”
“发了山洪?”
外祖家是要经过一条山路,这会儿到了雨水泛滥之季, 多年前倒也确实有过一次山洪。
“赈灾的粮食后面可送到了没有,若是一直耽搁, 那地方的人不就要被逼成草寇了?”
“你阿爷也是如此说,倒也没去问罪咱们遇上的村民, 执白后来接手了这事……”
阿娘正说着,才想到无意识又提起了安执白,赶忙住了口。
云枝心中坦坦荡荡,既然他与家人还在相处,自己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安执白不是任职吏部么,如何也去管了户部的事?”
“据说是调去帮了些忙,就前个月的事情。”
云枝板着小脸,到底还是介意家中还在同他往来。也不欲再多问旁的,将这人的事情就此揭过。
“那程家又是怎么一回事?”
妃令听到她要过问自己的事情,便往她身边挤了挤,又将脑袋靠在她身上。
姨母拍她一把,“瞧你给阿姊挤得,好宽敞的地方,往旁边去一去。”
“姨母,无事的,从前我们也是这般,”云枝的小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揽着妃令继续方才的话题,“程家这样子,是真心实意要攀这门亲?”
“自你去了南淳,咱们妃令的身份倒是水涨船高,三不五时便有人上门,简直要将学士府的门槛都要踏破了。”
阿娘叫丫头沏了新茶来,又拿了些云枝做姑娘时爱吃的果子,“瞧瞧这,也不知你在南淳能不能吃上。”
云枝进彤门之时路过一爿小铺,独孤及信给她买了好些零嘴儿,她还未进家门便已经吃饱喝足,倒也不馋这些。
只捏了枚杏干递进嘴里,“阿娘别忙了,正问程家的事儿,我心里可急着呢。”
“好好好,”她顺势坐到云枝身边,“像你姨母所说,这会儿都是来攀附的外人,这些人倒是都好打发,原本也不是相熟的之人。只是程家同咱们来往颇为密切,又有上次出手相救的情分在,你阿爷拒绝了一次,我看程尚书并未死心,又来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