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6 / 8)
常,石清儿满面带笑将邓子越迎到桌边坐下,妩媚说道:「原来大人竟是院里的大人,昨夜实在是莽撞了,早知晓是院里地大人,那桑文双手送上就是,哪里还敢收您的银票?」
说话间,她的眼光有意无意间往帘子里望了望,只是却根本没有取出银票来的动作。
邓子越知道帘后一定有人,说不定就是抱月楼那位神秘的老闆。他是监察院八年,从来没有做过倚权欺商的买卖,但是范閒逼着他今日一定要将那一万两银票夺回来,他只好再走一遭,稍一斟酌之后,冷笑说道:「石姑娘好生客气,只是昨夜出了楼子,便撞着了几匹小狗,今日来,只是问一下,这狗是不是贵楼养的?」
石清儿面色不变,心中却是有些隐隐担忧,昨夜只是以为对方是十三衙门的人,哪里想到竟是和监察院有关係,二东家的那些小兄弟往日里横行京都,哪里知道昨夜竟是被对方打的一塌糊涂!今日对方竟然又在上门,言辞锋利好不客气,看来实在是很难善了,只是可惜时间太紧,竟是没有查到对方的底线。
因为某个方面的原因,抱月楼自身是断然想不到那位陈公子便是范提司的。但她依然不怎么将那位神秘的陈公子放在眼里,更不会将这一万两银票再吐出来,因为帘后坐的人,给了她足够的信心。
石清儿面色一寒,冷笑说道:「这位大人说话真是风趣,监察院什么时候也管起青楼的买卖来了?这不应该是京都府的事儿吗?大人如果被狗咬了,当心得病,还不赶紧回家休息,又来楼里照顾咱们生意?」她媚声笑道:「大人真是精猛啊。」
邓子越厉色说道:「少在这里废话!昨天的事情如果不给个交待,当心爷将你们这破楼子拆了!」他奉令前来抖狠,心中实在是有些彆扭,但是长年的监察院工作。让他的话语间自然流着一股阴寒之意,压迫感十足。
帘内有人咳了两声。
石清儿将脸一沉,一掌拍到青州石桌之上,发狠骂道:「不知道哪里来地泼三儿!竟然敢到咱抱月楼来榨银子!那契结文书写的清清楚楚。你们强行买走了桑文,难道还不知足?你若再不肯走,当心本姑娘将你衣服剥光了赶出门去,让整个京都的人都瞧瞧你的丑态。」
邓子越煞气十足地盯着她地眼睛,耳朵却听着帘内的动静,寒声说道:「看来贵楼真是准备与我监察院为敌了。」
区区一个青楼,哪里有与庞大恐怖的监察院做敌人的资格,但石清儿却出奇的毫不慌张,瞇眼冷笑道:「休拿监察院来吓人,六部三司吃这一套。我抱月楼却不吃这一套!」
邓子越哈哈大笑道:「有种。」站起身来,冷眼看了帘内一眼,一拂袖子便准备离去。
……
……
「给我站住!」
一直安静。只传出两声咳嗽的帘内,终于有人说话了,声音稚嫩,却含着一股不屑与位高权重的味道。青帘缓缓拉开,一直神秘无比。从来没有见过外人的抱月楼东家,终于出现在了世人面前。
邓子越愕然回首,双瞳猛缩。他确实没有想到对方的身份!更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会与自己见面!
他望着帘内穿着淡黄衣裳的那位少年,内心深处感到无比地荒谬!抱月楼——京都最大最红最黑的青楼,每天开门迎来送往嫖客,夜夜淫声浪语的妓院,它地老闆居然是一个……不满十岁的小男孩儿!
邓子越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个穿着黄色衣裳的小男孩儿,忽然间皱紧了眉头,虽然这个小男孩儿身份非同寻常,但忽然成了抱月楼的老闆。实在也是令他感到无比震惊。
半晌沉默之后,他终于半屈了膝盖,沉声行礼道:「监察院直属主薄邓子越,见过三殿下!」
三殿下?
……
……陛下最小的儿子,竟然是抱月楼地东家!
看见这位一直摆出副狠酷表情的监察院官员服了软,跪到了二东家的面前,石清儿唇角一翘,发出了两声鄙夷地冷笑。监察院再厉害如何?还不是皇帝陛下的一条狗,自己这楼子看似寻常,背后却是皇帝陛下的小儿子!
「这位……邓大人,您还有什么要说的吗?」石清儿满脸轻屑的笑容。
出乎石清儿意料,邓子越一跪之后,不等那位不足十岁的天潢贵冑开口,便已经很自然地站起身来,满脸严肃说道:「本官奉大人令,前来问话,姑娘还未回答,回去后,我自然尽数回禀,至于今后如何,自然有院中大人负责。」
三皇子是庆国皇帝最小的儿子,生母是宫中极受宠的宜贵嫔,小孩子家家的,居然开起了青楼!这个事实虽然荒谬,但却是就在眼前,邓子越地太阳穴跳了两下,强压下心中情绪,持礼说道:「下官告退。」
三皇子脸上还是一片稚嫩之气,看着这小官儿居然想就这么走了,一股子恼怒衝进了他的大脑,一茶碗就掷了过去,虽然范閒在城门处就瞧出这位三皇子年纪小小,胸中却颇有盘算,但毕飞库竟还是小孩子,没有得到意想当中的尊敬,自然勃然大怒。
三皇子走上前来,指着邓子越的鼻子骂道:「怎么就想走?怎么不查了?不是要我还你一万两银子吗!」
邓子越一脸苦笑,监察院再势大,也不可能去和一位皇子争银票,不过依陛下向来的行事风格,监察院也不怎么卖皇子的帐,范閒昨夜又叮嘱的厉害,邓子越身为提司亲信,怎么也不敢在皇子面前跌了份,于是保持着面上的礼数说道:「银票之事,自然有我家大人前来分说,只是三殿下,这种声色场所还是少有涉足才是。」
石清儿在一旁听的愣了,心想监察院果然如传说中的那般跋扈,居然连堂堂皇子的面子都不卖!
……
……
三皇子年纪不过八九岁,但生于帝王之家,小男孩儿天生有一股威势,头脑里更是不简单,冷笑说道:「监察院什么时候成了叫花子,居然到处要钱?居然敢不卖本宫的帐……表哥,你知道这人是谁吗?」
说话间,半拉开的帘子全部被拉开了,里面竟是埋伏着一群打手,看这些打手的神色,邓子越神色一凛,感觉到对方的实力,远非一般的混混儿可比。
而这些打手的最前面还站着两位少年,一位少年满脸狞狠之色,右手被包扎的实实在在,隐有血丝渗出,正是昨夜被范閒一弩箭射穿了手掌的那人。
邓子越的眼皮子跳了两下,知道今天极难善了,但他看着被射穿手掌少年旁边的那位,更是面色显得极其难看,甚至比先前发现抱月楼的东家是小小年纪的三皇子……更要惊愕!
他皱眉望着那位微胖少年左颊上的那粒醒目麻点子,沉默少许后问道:「少爷,难道您也是抱月楼的东家?」
这位微胖少年不是旁人,正是范閒的弟弟,范思辙!
邓子越怎么也没有想到,提司大人要查的抱月楼,竟是他亲弟弟开的!
……
……
与意态骄横的三殿下相比,与房内那些跃跃欲试,想将邓子越当场教训一通的打手们相比,范思辙的脸色显得特别的难看,苍白无比,眼瞳里除了偶尔一露的灭口狠色,更多的却是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他大怒望着三皇子说道:「你这个蠢货!知不知道他是谁?」
三皇子一怔,心想你就算是我表哥,怎么却来骂我?大火反骂道:「你敢骂我!」
范思辙紧紧地咬着牙,倒吸了一口凉气。昨夜的事情他是知道的,所以今天专门带人来瞧瞧,这些敢断自己财路的官孙子,是十三衙门哪些不长眼的小角色,但没有想到……来的竟是监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