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9 / 12)
范閒真的不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居然真地敢对自己动手,鬼都知道,京中那些流言是你放出来的。而此时,世子弘成虽然也是满腔郁闷,却是无法去范府找范閒打架,因为靖王抢先动怒,接着动了一顿板子之后,将他关在了王府里,也算是躲一躲如今京都地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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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生看管着,不要让人有机会接触到……切不能给他们翻供的机会!」二皇子府上八家将之一的八爷范无救,阴沉着一张脸,对京都府来接人地差役说道:「这件差使如果办砸了。小心自己的小命。」
京都府的衙役紧张地点了点头,不是对这件差事紧张,而是面对着二皇子手下的八家将感到紧张,御山道离京都府只有三里路。如果不是为了避嫌,范无救一定会亲自押送这三个打手,看着他们被关进京都府地大牢。
马车动了起来,在阴沉沉的秋雨之中,范无救远远看着。马车在雨中行走,一应如常,街上并没有多少行人,只是偶尔走过几个撑着雨伞,行色匆匆的路人。
便在此时,那些路人动了起来。雨伞一翻,便从伞柄中抽出了染成黑色的尖锐铁器,异常冷静地刺入了马车中!
范无救大惊之下往那边衝去。只是他离马车有些距离,看那些人动手速度,便知道自己根本来不及救人!
那些尖刺无比尖锐,就像是刺豆腐一样,直接刺入了马车的厢壁。杀死了里面那三个人。
路人们抽出尖刺,根本没有多余的表情动作,打着雨伞。走入了大街旁的小巷之中,直接消失在了雨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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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血从马车上流下来了,范无救才寒着一张脸赶了过来。他拉开车帘一开,骤然变色,那些伤口痕迹,无一不显示出下手的人何其专业,不过简简单单的一刺,就无救了。
范无救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开始为二皇子感到担心。如此干净利落的杀死马车里地三个人就已经极难,更可怕的是,对方竟然对自己这些人何时移送人证,竟是清清楚楚,想来监察院在二皇子一系里,也埋藏了许多钉子,才能将下手的时间地点,拿捏地可谓妙到毫巅。
这场暗杀正因为设计的太完美了,所以看上去才显的这般自然、简单,就像吃饭一样,并不如何惊心动魄。
只有范无救这种高手,才能从这种平淡的杀局里,寻到令自己惊心动魄的感觉。
根本不用想,他就知道下手地是谁,除了监察院六处那一群永远躲藏在黑夜里的杀手,谁能有这种能耐?他脸色愈发地苍白,不由想到,刚才那几个路人如果是针对自己进行一场暗杀,自己能够活下来吗?
所有二皇子一派的人似乎都轻视了范閒地力量,那是因为庆国新成长起来的这一辈人,根本不知道监察院……是如何可怕的一个机构。
范无救有些紧张地摩娑着袖子里的短匕首,第一次感到自己似乎应该脱离二皇子,救救自己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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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艺不精,棋艺不精,我下棋就是舍不得吃子儿。」范閒满脸惭愧说着。
他这时候正在太学和舒芜下棋。今天早朝散的早,南方的赈灾已经差不多结束了,所以舒大学士才有这么多閒功夫,只是下了两盘棋,老先生发现范閒如此聪慧机敏的大才子,竟然是一个地地道道的臭棋篓子,不由变了脸色,觉得下这种棋,就算赢了也没什么乐趣。
舒芜叹息说道:「范閒啊范閒,我看你做什么事情都精明的狠,怎么下棋却偏偏这么臭?」
二人又随口閒话了几句如今朝廷里地事情,因为范尚书在府里向来极少说这些,而监察院也不可能去查自己朝会上的争执,所以范閒听的很感兴趣,一些以他如今品级还不能接触的朝政大事,也嗅到了一些味道,如今燕小乙在北边任着大都督,不停地伸手要银子,而南边的小型战事也在进行着,庆国目前确实有些缺银子。
范閒的心此时便放下来了,只要陛下需要银子,那么明年内库总会落入自己的手中,长公主那人,阴谋诡计是玩的好的,但说起做生意赚钱,实在不是那么令人放心。
雨势微歇,范閒没有资格留这位老大人吃饭,恭恭敬敬地将大学士送出门去,便一转身回了那间房,重新开始审看庄大家赠予自己的藏书,等众教员散了之后,他还没有离开,只是捧着本书在出神。
他知道今天京都里发生着什么事情,只是没有怎么放在心上,那三个人本来就是死人,只是那些死去妓女的家人,如今也在京都府里告状,口口声声指着范家。
范閒当然不会再去杀人灭口,今天死的那三个人一直被二皇子偷偷藏着,自己杀了他,对方也不可能告到御前去,而且范閒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也没有杀死苦主的狠辣心肠。
其实他明白,如果不论身份,自己身为监察院提司,手中掌握的资源和权力,远远比二皇子要强大的多,这场斗争如果没有什么意外,当然是自己稳赢的局面。
只是世人却不知道这点。
唯一让范閒在意的,只是宫中那位陛下的态度,如果陛下觉得这些小王八蛋们玩家家不算什么,那范閒就可以继续玩下去,他对那位陛下的心思其实揣摩的很准,二皇子……不过是把磨刀石,虽然是用来磨太子的,但用来磨一磨将来监察院的小范院长,看看小范院长的手段与心思,似乎也是件不错的选择。
当然,如果范閒真的下手太狠,宫中只要一道旨意,也就可以平復了此事。他并不担心陛下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对自己痛下毒手,反而会自嘲想到……大家都是王八蛋,你皇帝陛下总不好亲此蛋薄彼蛋。
京都的雨停了,他悄无声息地避开众人眼光,离开了太学,在一家成衣铺里脱去了外衣,露出里面那件纯的「工作服」,又从满脸卑微的掌柜手中,接过一件样式寻常的外衣套在了身上,这才一翻雨帽,遮住了自己的容颜,消失在了京都的街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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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已经停了,天上的铅云就像是被阳光融化了一般,渐渐变薄变平,再逐渐撕裂开来,顺着天穹的弧度,向着天空的四角流去,露出中间一大片蓝天,和那一轮获得胜利后显得格外新鲜的秋日。
阳光打在京都府衙门的外面,有几抹穿进堂去,将堂上那面「正大光明」的匾额照的清清楚楚。
已经有看热闹的人群围在京都府外,等着府尹大人亲审近日里闹的沸沸扬扬的抱月楼一案。这案子有背景,有凶杀,牵涉的是让人想入非非的妓女,发生在声色场所,满足了京都百姓们审美的诸多要求,所以是众人关心的焦点,日常茶余饭后,若对此案没有几分瞭解,真是不好意思开口,那些马车行的车伕,若对此案的始末不能一清二楚,那真是没脸为客人赶车。
范閒伪装成一位路人,混在人群之中往衙门里望着,心里不由有些怪异的感觉,京都府乃首重衙门,这府里最近一两年的人事变迁,却与自己脱不了关係,只怕今次事罢,这位京都府尹也要告罪辞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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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府外谢必安
原来的京都府尹梅执礼,是柳氏父亲的门生,一向偏着范府,在郭保坤黑拳案中,帮了范閒不小的忙,后来范閒在牛栏街遇刺,梅执礼身为京都府尹自然也要受罚,被罚俸一年,留职查看,但谁也没有料到,第二年又出了春闱一案,几番折腾下来,梅执礼终于被从这个位置上赶了下来,下放到外郡去了。
范府与老梅还偶有书信来往,所以范閒清楚那位当年的梅府尹,其实万分高兴离开京都府这间万恶的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