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8 / 12)
况下,同文阁大学士更是要入门下议事,实实在在地进入了庆国朝廷的中枢之中,相当于一任宰执,就算范閒再如何势大,在他面前,依然只是一位不入流的官员。
当然,舒芜大学士也不会傻到真的将范閒看成一个普通官员。若是那般,他今天也不会来找范閒了。
「范提司都能静心回太学,老夫难道不能回来?」舒芜与自己儿子一般大小年龄的范閒开着玩笑。「这外面冷风冷雨地,你这年轻人倒知道享福,躲回了太学……怎么?嫌监察院的差使要淋雨?」
外面冷风冷雨?范閒不知道这位舒大学士是否话有所指,笑了笑,不知该怎么回答。
在史阐立收了抱月楼之后,言冰云的行动开始逐步展开,首先动用监察院的压力,逼刑部跳过了京都府,直接发出了海捕文书,咬死了几条罪名。开始追查那位袁大家袁梦。
不过袁梦姑娘还真能躲,在靖王世子弘成地掩护下,竟是不知道藏到了哪里。范閒并不着急。反正发出海捕文书,是为了后面的事情做铺阵,袁梦越迟抓到反而越好。在言冰云的规程当中,一环扣着一环,只要最后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就好。
就在前两天。京都里开始有流言传播开来,说刑部十三衙门日前在捉拿的妓院老闆袁梦,其实……是靖王世子李弘成的姘头!
流言本来就很容易传播开来。更何况袁梦和李弘成本来就有一腿,所以一时间京都里议论的沸沸扬扬,李弘成的名声就像是大热天里的肥肉,眼看着一天天就臭了起来。
而李弘成与二皇子交好,是世人皆知的事情,不一时,又有流言传出,京中如今很出名地抱月楼,其实幕后的老闆就是二皇子。刑部衙门追查的妓女失踪案件,和这些天潢贵冑们脱离不了关係。
这些传言说地有鼻子有眼,比如袁梦当年是流晶河上的红倌人,但除了世子之外,却没有见她接过别的客人。又比如说某年某月某日,二皇子殿下曾经在抱月楼外与监察院的范提司一番长谈,虽不知道谈话的内容是什么,但是范家第二天就将抱月楼地股份,卖给了一个神秘的姓史的商人。
这些流言,自然是监察院八处地手段,当初春闱案范閒被逼上位,最终成为天下士子心中偶像的形象工程,就是八处一手弄成的,这个大庆朝文英总校处,搞起形象工程来一套一套的,要泼起污水来,更是下手极为漂亮。
当然,流言传播的过程之中,京都的百姓也知道了,抱月楼当初的大东家,其实是范府的二少爷,范家的声誉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不过毕竟流言地源头就在范家自己手里,随便抛出几个范提司棍棒教弟,老尚书痛下家法,大整族风,二少爷惨被断腿,满圆里恶戚惨嚎,范府毅然亏本脱手景楼的故事……便可以震的京都百姓一愣一愣,加上范家明面上与抱月楼已经没有了关係,传了一传就淡了。
说到控制舆论这种事情,范閒做的实在是极为手熟,当初凭五竹叔写几千份传单就能把长公主赶出宫去,更何况如今对付的,只是位更为稚嫩的二皇子。所以如今的京都民间,总以为二皇子与世子李弘成--这两位其实在抱月楼里一点股份也没有的人物--才是抱月楼一案的真正幕后黑手,而范閒范提司却是一位清白人物,范府只怕有说不出的苦衷。
言冰云接下来的步骤,是针对二皇子与崔家间的银钱往来。具体的方法,连范閒都不是很清楚,他信任言冰云的能力,便根本懒得去管这一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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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芜大学士看了他一眼,担忧说道:「你可知道,昨天京都府已经受理了抱月楼的案子……你家老二的罪名不轻啊,纵下行凶,杀人灭口,逼良为娼……今天就要开审了。」
范閒苦笑道:「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逆子。」
舒芜摇头道:「京都府如今还没有去府上索人,想来还是存着别的念头……小范大人,这讼之一字,最是害人,刑事之案,没有太多的迴旋余地,如果京都府真的审下去,这件事情惊动了陛下,我想就不好收场了。」
经过一番谈话,范閒已经知道了这位朝中文官大老的立场。对方是代表朝中的文官系统发表意见,劝范家与二皇子一派能够和平相处,不要撕破了脸皮。先不说朝廷颜面的问题,在这些大老们看来。两虎相争必有一伤,范閒与二皇子都是庆国年轻一代地佼佼者,不论是谁在这场斗争中失势,都是庆国朝廷的损失。
当然,绝大多数人都不认为范閒有可以与皇子争斗的资格,虽然他是监察院的提司。范閒也明白这一点,所以知道面前这位大学士劝和,其实是为自己着想,不免有些感动,温和笑着说道:「多谢老大人提点……想必老大人也已经见过二殿下了。」
舒芜点了点头。自从范閒打北齐回京以来,便一直和二皇子一派过不去,监察院抓了不少二皇子一派地臣子。他要从中说和,必先去看二皇子的意见,没料到二皇子倒是极好说话,很有礼貌地请舒大学士代话给范閒,愿意双方各退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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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舒大学士的传话。范閒在心里冷笑一声,二皇子那人小名就叫「石头」,哪里是这般好相与的角色。双方已经撕破了脸皮,自己更是被逼着将弟弟送到了遥远的异国它乡,自己岳父被长公主和二皇子阴下台的事情,也总要有个说法吧?
而且监察院一处的钉子早传了话来,二皇子那边已经将秘密藏好的抱月楼三个凶手接了回京,就准备在京都府的公堂上,将范思辙咬死。
二皇子请舒芜代话,不过是为了暂时稳住范閒而已,范閒却并没有这般愚蠢。他恭恭敬敬地为舒大学士奉上茶后,说道:「这件事情和院子没有什么关係,和我也没有什么关係,我这些天守在太学里,就是怕有人误会。」
舒芜忍不住苦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满是怜惜之色:「何苦与他斗?就算这一次斗赢了那又如何?千赢万赢,总比不过陛下高兴。」
范閒心头微动,知道这话实在,对面前这位老学士更增感激之情,虽然他心中另有想法,还是温和应道:「您既然都说话了,晚生还有什么好说地,只要京都府给我范家留些颜面,刑部那件案子,自然也没有人往深里追究。」
在舒芜这位老臣重臣的眼中看来,范閒应的这话,就显得有些毛燥了,官场之上,总讲究个遮掩体面,哪有这般当着一朝宰执地面,明白无误的讲这些不法之事的道理?但他也知道,范閒这人的性情就是这般,微笑满意着沉吟不语,只是看着太学窗外的雨,柔柔地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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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京都府衙三里地的御山道旁,秋雨在煞煞的下着。
抱月楼妓女失踪之案已经查了起来,虽然还没有挖到尸首,但是京都府已经掌握了牵涉到命案之中地三个凶手,只要这三个亲手杀死妓女的打手被捉拿归案,然后拿到口供,便可以咬死范家那位二少爷为幕后主使之人,一方面对范家造成强烈的打击,另一方面也洗清了二皇子身上被泼着的污水。
所以这三个打手,实在是重要人物。二皇子一派直到今天也不清楚,当初范家为什么会在执行家法之后,将这三个人直接送到了京都府,这岂不是给了己等一个大把柄?
但直到范家卖了抱月楼,开始追查袁梦,锋头直指李弘成之后,二皇子才明白,原来范閒只是用这三个打手来安自己的心,以为他是真地选择了和解,从而反应要慢了几天。不过二皇子依然觉得范閒有些不智,只要这三个人在手上,你范家的那个胖麻子还能往哪里跑?
如今二皇子是真的动火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