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他是被神厌恶了吗?(1 / 6)
项目圆满收官,送走前来道贺的同事,辜月终于有了点自己的时间,打开智脑一一回复积攒的讯息。他的手指在槐序发来的视频上顿了顿,没什么点开看的欲望,随意回了个笑脸,敷衍这个好骗的弟弟。
连轴转了快一个月,辜月万分疲惫,回到住处强打着精神洗漱一番便钻进了被窝。睡下没多久又被电话吵醒,他难免有些烦躁,靠在床头面无表情地听完槐序颠来倒去的话,嗤笑一声,“疯了就销毁。”
在辜月看来,生态缸中的小人还不及实验室的同事讨喜。它们钝得要命,每天如被设定好的程序,重重复复地做着那些事,如出一辙的麻木神情,连带着长相都没了区别,就像批发市场里的小玩具一般,廉价无趣,千篇一律。
无论抛弃还是销毁,似乎都是应当的。
他大概已经忘了,年少的自己有多珍视小人,踮脚扒着玻璃缸往里看时,内心又是如何的期待他们同宣传片里一样,蹦蹦跳跳地喊他主人对他撒娇。
销毁?
槐序有点舍不得,他对这个守护者一般,高大健壮神情肃穆,在看见幼崽时又会不自觉柔和表情的男人还是挺有好感的,有些后悔和哥哥说这件事了。生怕辜月出差回来后,就把男人抓去销毁了,槐序找到了为生态缸特别开设的论坛,迅速浏览着数量庞大的帖子,希望能看见一个与自己情况类似的。
不小心摁死了小人怎么办?在哪里做身体改造恢复小人体型?如何让小人怀孕?故意折断小人的腿会被怨恨吗?……
在五花八门的迫害小人的帖子里,一个名为“为了防止我的小人被销毁,我带它去做了记忆清除手术”的帖子显得格外清新可爱。
槐序点了进去。
版主说,幼时偶然得到生态缸后,他便将自己最喜欢的小人拿了出来,随身携带,同吃同住许多年。家人一向疼爱他,虽心底不喜小人,却从没有制止过版主的行为。在版主生了一场大病后,他们将一切原因归咎到小人身上,想要将它销毁。他和家人争执不休,以死相逼,最后家人退步了,只要求他将小人放回缸中,发誓不再把玩。
几乎从出生起就与人类一起生活的小人很难适应缸中生活,总是想要逃出来寻找版主,这令家人非常恼火,扬言说再有下一次就要彻底销毁它。版主很是忧心,便带着小人到医院做了新兴的记忆清除手术,让它忘记了和自己生活的那段时光。小人安安分分回到族群中去,不再试图出逃,他的家人也很满意,完美解决了一切问题。
男人是因为见到了族人的尸体,才避开后来的人、躲在树上哭泣的,那么,只要清除那一部分的记忆就可以了吧?
到那时,他一定会回归族群,重返正常的。槐序沉吟片刻,点开智脑开始预约清除记忆的手术。
自出生起就竖立在大陆边缘的壁垒,冰凉、坚硬、半透明,上面投下个影子,那是古神降临的象征。蹲在粗壮树枝上的男人透过树叶缝隙看了看那片阴影,下一秒,神清冷悦耳的声音便在上空响起,“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还在思索着应该说的话,并谨慎地审视其中的每一个字,生怕某个有歧义的词句给自己带来无法承受的后果。槐序已然将他的沉默理解成了别的意思,“没有名字吗?真不错。”
他想了想,道:“那你就叫阿诺吧。”
“是,感谢您…”树林间传来男人的回答,声音有些颤抖,“尊贵的神明大人。”
槐序填好预约表,扒开男人藏身大树的枝叶,伸手将人抓了起来。
触手温热,压在小人胸口上的指尖似乎还能感受到心跳的力度,怦怦、怦怦。很奇妙,是完全不同于捧着其他宠物时的感觉,槐序有些理解那些在缸中小人死去后痛哭流涕、为它们办葬礼的小孩了。
他将那具温热厚实的躯体捧在掌中,质检一般翻看着男人。槐序撩起阿诺身下用作遮羞的树叶看了一眼,发育良好,臀部浑圆挺翘,不会出现一些主人所烦恼的配种不成的情况——虽说槐序没那个打算。又拉拉阿诺的手脚,很结实,也不会像论坛里那些人说的那样,轻轻松松一扯便掉了。
槐序又抬手戳弄他如棉花糖一般柔软的饱满胸脯,这里也很不错,比市面上畅销的某些解压玩具手感好很多。
看来阿诺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产品。
族长说,很多年前,神时常降临这片大陆,为他们带来数不尽的食物的同时,还会温和地抚摸每一个人。那时,有幸被祂选中带走的人,会穿着一身大陆上从没见过、保暖性极佳的衣裳回来,身上还有馥郁芬芳的香味。
“那是一段很好的时光呢,”被带走过的人回忆着,“仁慈善良、长得像孩子一般玉雪可爱的神,用温热的水和神奇的魔法药剂给我洗澡,还请了另一个高大的神来为我制作衣裳……”
那时阿诺和其他族人一起围坐在篝火旁,听完他们的讲述,心中油然生出一股期待来,若是自己有生之年也能看看那流奶与蜜之地,一窥神的真容……
如今阿诺实现了从前的愿望,躺在无上尊贵的神手心里,稍微侧脸就能看到与生长大陆完全不同的景象。如愿感受着祂恩赐般的抚摸,阿诺却莫名生出种被猥亵的感觉来,他头皮发麻,在神的手指再一次摸上自己的臀部,并捏了一下时,忍不住反抗起来,混乱之间踢了槐序的手指好几脚。
阿诺太小了,堪堪占满青年的手掌,在部落中为人称赞的力气,此刻在槐序看来甚至不如小狗崽啃咬的力度大,完全感受不到什么痛感。
然而,无论会不会给饲养者带来疼痛,这种抵抗都是不该存在的。槐序惋惜地看着阿诺,按照生态缸生产条例,服从性这么差的男人,注定只能成为被卖家回收,丢进养殖场做种马,孕育一代又一代幼崽的瑕疵品。
哥哥一向追求完美,若被他发现男人是瑕疵品,那无论阿诺疯不疯,下场都只有被销毁。
槐序叹气,将他乱蹬的健壮长腿并在一起,紧紧捏住。在男人绷紧身子挣扎时,又死死摁着他的肚子,指腹将男人结实有型的腹肌揉得变形,“不要乱动,好吗?”
“放开我!”
阿诺伸手推拒,槐序心中越发担忧,思忖着做完记忆清除手术后,是否需要把阿诺送去重新调教一下,手下暗暗使力,不由分说将人压了回去,
肺部的空气好似被全部挤了出去,内脏都被压得挤到了一块的诡异感觉令男人心惊,他浑身发颤,张大嘴用力呼吸着,慢慢卸了力气不再抵抗。
面容端丽的青年满意轻笑,忽然很想摸摸阿诺的脑袋,没成想一抬手,男人竟被吓失禁了。尿液从槐序指缝滴下,落在地上,一滴两滴,引得家政机器人响起刺耳的报警声。
完了。
纵是妈妈,在阿诺幼时尿湿用兽皮铺就的小窝后,也会愤怒地打他屁股,斥责他的不懂事。刚刚才被自己激烈反抗过的神就更不用说了,会直接杀了他的吧,阿诺面如金纸,嘴唇颤抖,“请、请宽恕我的罪孽……”
“唉,这要是在哥哥手上,你就惨啦。”槐序将阿诺带到浴室去,挤出沐浴露打发泡泡,笨拙地涂抹在男人身上,将浑身僵直的阿诺洗干净,“不过还好,你遇到的是我。”
手术很简单,两个小时后,槐序从医生手里接过小笼子,男人蜷缩在里面,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外,没什么别的变化。他带着阿诺回了家,将人放回生态缸中,松了口气。
阿诺恢复了正常——其实也没那么正常,他时常会看着族人的脸陷入沉思,好似觉得有些陌生——继续扮演着从前的角色,打猎、补衣、训练幼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