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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户少了一半,钱隼只能退而求其次,把普通人的生意一起做了,但卖给普通人就不可能再卖出从前的价格了。
只能低价走量,以求把收益维持到从前的水准,否则他不好跟赫家交差。
祁秋年呵笑,“大源,你去把我们开业请的戏班子叫来,让他们再进城走两圈儿。”
喊了两声,没听见大源跑过来回话,这才想起大源已经出门了。
大源最近在忙着城外建厂的事情,还去灾民里招了不少的劳动力,也招了些妇女给他们做餐食。
钱和材料都不缺,工人们也愿意加班加点,更何况他们还包一日三餐,餐餐都能看到肉,虽然可能就一两片肥肉。
但这是他们从前在村里过年都未必吃得上的伙食了。
所以厂房的雏形基本上已经有了。
而其他权贵也有样学样,或许也是猜到了皇帝的心思,又或者是看过祁秋年那份奇特的奏折里以工代赈这四个字。
城外灾民的劳动力廉价,他们也招了些去给庄子里建房或者是做别的苦力,没有肉,也能给几个大馒头。
再加上城门口源源不断的热粥,灾民们动起来之后,目前的情况还在可控之中。
而在百姓心中,祁秋年这个侯爷已经有了几分美名。
就在钱隼挖好冰窖,开始招工从冻河里挖冰的第二天,戏班子们又敲锣打鼓,举着牌子在京城里热闹穿堂。
募捐
百姓们又被吸引住了视线,纷纷围了过来。
“小侯爷又要搞什么活动了?”
店小二们又不停穿梭在人群里解释。
“诸位父老乡亲,你们后日带上一坨棉花到城门口去,大坨小坨无所谓,新旧也无所谓,没有棉花,有鸭绒鹅绒,或者羊毛也行,只要洗干净的都可以。”
“带这些东西作甚?”
店小二们又解释,“侯爷现在急缺保暖的棉花,总之,棉花也不是白拿大家的,侯爷为大家准备的报酬定然是不会让各位父老乡亲们失望的,甚至还能终身受益。”
百姓也能想得到,祁小侯爷紧缺棉花,大概是为了城外的灾民,前几天也有人见到了小侯爷和王家布庄的当家人频繁来往。
所以他们猜测,应该是小侯爷找王家买了布,然后现在缺填充物,他们京城周边并不盛产棉花,大多数棉花都是边疆那边拉过来卖的。
总之,短时间要买足够给灾民御寒的棉花,不容易啊,想必也是因为这样,侯爷才想着让大家一人捐献一把棉花吧?
百姓们深思,一坨棉花,不拘大小,也不拘新旧,说实在的,这里是京城,哪怕是小乞丐都能拿出一张旧棉被。
从棉被里抠一坨棉花出来,也不影响自己取暖。
谁家都不缺这一点。
有人在人群中高声说。
“想来侯爷也是为了做善事,咱们普通老百姓没啥钱,也没啥能力,就算想帮忙也没处使劲,城外的灾民,也是咱们大晋的子民,不说别的,出一把旧棉花还是可以的。”
又有人接话。
“食之禅的店小二也说了侯爷不会白要咱们的棉花,我准备把我小时候的旧棉衣拆出来。”
“算我一个,我小孙子去年冬天的襁褓也没啥用了,被小孙子尿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家里人也嫌弃,不如再拿热水洗洗,送给灾民,洗干净了也能用。”
“也算小女子一个。”
“还有我。”
……
百姓们闻声赶来,听完消息之后,又匆匆离去,都在琢磨自家能拿出什么东西来帮一帮灾民们。
天灾已经很可怜了,现在还流离失所,马上就要下雪了。
从前没有人组织过这样的行动,他们也不敢贸贸然地单独闯入灾民堆里,如今有祁小侯爷带头,他们也是愿意出一份力的。
在这一刻,他们甚至都没有细想祁小侯爷到底会给他们准备什么样的报酬了。
消息传到祁秋年耳朵里来的时候,还是不免被百姓们感动了一把,善良的人还是很多的。
其实他之前想的,无非就是能收多少算多少,反正也不会有人去计数,到时候他就可以从空间里倒腾一批棉花混在一起。
復仇是必然要做的事情,但是灾民他也是真的想安置。
在末世前,他们祁家也能算得上小说里写的那种豪门世家了,每年都会花费不小的金额做慈善,这是他们家的传统。
哪怕他们家现在就只剩了他一个人。
想到这,祁秋年略微惆怅了几分,但他很快又打起了精神。
京城的初雪,刚好就在百姓们一人一兜子棉花,聚集到城门口的这一刻。
细雪不沾衣,却带来了寒冷,昭示着京城正式步入了冬季。
晏云澈也在今天开坛设法,为灾民祈福。
祈福的地点,就在京城的城门之上。
经幡飘动,风马旗伴随着雪花,随风飘散。
晏云澈一身如雪的僧衣,恍若与这天地间融为一体,木鱼敲打的节奏和诵经的梵音,给人们带来了安宁与祥和。
城门外的灾民,几人的就这么依偎在一起,安静地聆听着佛子的诵经声。
在这一刻,他们似乎没有了饥饿,也感受不到寒冷,目光里全是虔诚,希望灾难赶紧过去。
祁秋年没什么宗教信仰,他从前只能说尊重他人的信仰,却从未如此清晰地感受到信仰带给人们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