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茫茫天地间,僧衣似雪,祁秋年的心尖上似乎也开出了一朵信仰的佛莲。
一个时辰的祈福时间,没有人发出任何的声音,直到晏云澈从蒲团起身,对百姓们施了个佛礼,百姓们这才像是回到了人间。
此刻,城门外,分成了两个阵营,一边是应了祁秋年邀约,来送棉花或者羊毛的京城百姓,另一边是衣衫褴褛,食不果腹的灾民。
晏云澈下了城楼,和祁秋年打了个招呼,“事情安排得如何了?”
“都妥当了,佛子不用操心。”祁秋年笑着把自己的大氅脱下来,不由分说地披到了晏云澈的身上。
“本就风大还下雪,城楼上更冷,佛子也别嫌弃是我穿过的,先暖暖身子。”
祁秋年义正词严,“佛子替苍生祈福,也要照顾好自己才是。”
薄薄的僧衣,根本不足以抵御寒冷。
但从小就体热的晏云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得出什么话来。
“冷的话就去马车上等着,我得先把布料和棉花分发下去。”
晏云澈微微颔首,却也没回马车,准备等祁秋年一起。
祁秋年站上提前搭好的高台,大源递上个大喇叭。
他清了清嗓子,“诸位,我是南安县侯,今日把大家集结在这里,天寒地冻,感激大家前来赴约。”
他也没绕弯子,“前些日子,本侯与王家布庄达成了协议,现在王家布庄愿意将库房里的残次品和存货,全部捐献给北方的朋友们。”
灾民人群里发出热烈又难以置信的声音,他们可不嫌弃什么残次品,有穿的就不错了。
祁秋年抬了抬手,让他们先别急,安静听他说。
“可是目前只有单薄的布匹,不足以抵御寒冬,时间紧迫,我们也没有时间去大批量收购棉花或者其他保暖的填充物,只能找京城里的百姓帮忙了。”
灾民们的目光都望向了另一边聚集起来的京城百姓,他们的穿着干净整洁,从形製上,也能判断出百姓里也有身份高低,但此刻无论是什么身份的,手里都提了个大包。
就算自己没提包的,都让身后的小厮丫鬟抱着呢。
几乎没有见到空手而来的。
祁秋年对百姓们拱手行了一礼。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不论诸位今日带来的是新棉花还是旧棉花,或者只是一把羊毛,本侯都替灾民们先在此先谢过了,稍后,本侯为大家准备的酬谢,也定然会让大家满意。”
没有人问酬谢到底是什么,哪怕是最基层的百姓。
他们走出城门才知道,原来灾民们都这么的可怜。
瞧那一个个的,瘦得头脱相了,头髮也干燥发黄,站都站不稳了,哪怕是京城里的小乞丐也没有可怜到这个份上的。
有人高声喊了一句,“好一句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侯爷大义,今日我们花家琳琅阁带了五十斤棉花,明日会有人再送来一批针线,定然能用得上。”
花家,是做首饰生意的,生意不温不火,但这人也聪明,知道在这个时候自报家门,变相性地给他们家琳琅阁打了个广告。
祁秋年也不在意他的小聪明,反而很是欣赏。
有人紧随其后,“我们余家书画坊,今日带来了三十件旧棉袄,希望北方的朋友们不要嫌弃。”
越来越多的人自报家门,有商人,有学子,有官家夫人小姐,到最后晏云澈也掺了一脚。
“极乐苑自愿捐赠棉被,棉衣若干,希望与北方的施主们患难与共,灾难总会过去的,坚持下来,熬过这个冬天就好了。”
灾民那边,不知道是谁先发出了呜咽的哭泣声,没一会儿,哭泣的声音就连绵一片。
泪水里有感动,还有活下去的希望。
祁秋年也有点眼眶子泛红。
他继续对百姓说,“稍后诸位可以排队进入本侯准备的幕布后面,一百人为一组,你们带来的棉花就放置在篓子里就好,酬谢的东西,需要你们亲眼去看,本侯保证,绝对不让大家失望。”
一而再再而三保证,哪怕是百姓们不关心什么酬谢,此刻也勾起了他们的好奇心。
祁秋年这会儿又说了,“只希望大家看过之后先不要说出去,京城里还有很多百姓没来过,你们回去只需要告诉大家,酬谢定然物超所值,甚至惠及后人就好。”
这酬谢还能惠及子孙后代?
百姓们更好奇了。
祁秋年:“城外聚集的灾民很多,今天的捐赠或许不足以给每人都换上棉衣,但本侯相信,众人拾柴火焰高,大家众志成城,再加上陛下批下来的赈灾粮,这个冬天,我们一定能带北方的朋友们熬过去的。”
一番慷慨激昂的发言,京城里那些中二又热血的公子哥儿首当其衝,“我们先来,让我们先去看看侯爷准备的酬谢。”
晏云澈吩咐底下的和尚居士跟着祁秋年的家仆和食之禅的店小二们一同维持秩序。
大家的目光都锁定在了那一张漆黑的幕布后面。
没一会儿,幕布后面就传来了接二连三的惊呼,惊呼里全是不可思议和难以置信。
赈灾
又过了一阵,那些组队来的少年公子面色中带着新奇和不解,神情恍恍惚惚,脚步虚浮地走出幕布,朝着祁秋年拱手行礼。
“侯爷,今日此番,是我等受教了,感激侯爷的谢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