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1 / 2)
云初眼中的光慢慢消失,嗓子更加哑:“大哥?”
云泽叹了口气:“初儿,我亲自去了谢家冀州的老宅,找族里的人询问孩子的葬身之地,但族里的老人告诉我,四年前,京城谢家未曾派人回去过,更是从未听说过谢景玉的嫡子嫡女早已夭折了,谢家人骗你了……”
轰的一声。
云初感觉自己的脑袋炸开了花。
她的身形晃动,扶住桌子才稳住没有摔倒。
她阖上眸子,缓缓做了几个深呼吸,整个人这才慢慢平复下来。
“谢谢、谢谢大哥!”
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转身就往外走。
“初儿。”
云泽不顾兄妹之妨拉住了她的手腕。
“大哥陪你一道回去。”
云初按住了云泽的手臂,声音哑到了极点:“这些事我自己能面对,若实在处理不,再回家求助大哥。”
她转过身,迈开步子走到外头。
放在往常,她会去和母亲大嫂告别再走。
但现在,她已经没了这个心思。
听霜扶着她,她快速走到云府外头,坐上马车,催促车夫快一些,再快一些。
马车在街道上疾驰,很快就回到了谢家。
她疾行而入,浑身无力坐在花厅里,声音夹裹着深深的寒意:“把贺氏带过来。”
两个婆子从未见过这样的夫人,二人对视一眼,连忙去小庙里拿人。
贺氏浑身发虚躺在床上,她之前受了伤未医治,多天没吃一顿饱饭,身体实在是有些撑不住了。
她刚合上眼皮子,厢房的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她吓了一大跳,以为是陶姨娘带人来了,抬头一看,竟是玉笙居里的粗使婆子。
这是夫人派来的人。
夫人向来虚伪,就算是要对付她,也是让陶姨娘出面,怎么会亲自派人前来?
不容多想,贺氏被两个婆子架起来往外拖。
早夭即不祥
云初坐在院子的藤椅上。
她已经连着喝了四五杯凉茶,可还是无法将情绪平复下来。
只要一想到孩子不知道被葬在何处,她的一颗心就仿佛被刀切碎了一样疼痛。
上一世,她从未问过孩子的事,直到她死,孩子也没有真正安息,她恨死了上辈子的自己。
贺氏从门口被人拖进来。
云初内心的疼痛变成恨意,双眸带着利刃,毫不留情朝贺氏而去。
贺氏浑身不由一抖。
她见过的云初,向来温和大气,哪怕是对府内最低等的小厮,也从来和颜悦色。
哪怕是上回她栽赃了夫人,夫人也没有露出过这样的神色。
身后两个婆子不知谁踹了她一脚,她膝盖一软跪在了地上。
云初冷冷看着她:“四年前,我腹中孩子夭折,可是贺妈妈带着孩子回归故土安葬,我问你,孩子葬在了何处?”
贺氏的心神提起来,夫人怎会突然过问四年的事?
她低垂着眉眼:“大人事务缠身,便命奴婢代替走一趟,奴婢将少爷和小姐带回冀州老家安葬了,葬在谢家祖祠后面的山上,因为没有立碑,具体位置奴婢也说不上来。”
“砰!”
云初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砸在了桌子上。
她眉目冰冷:“看来贺妈妈是不打算跟我说实话了,来人。”
她一声令下,院子两个粗使婆子搬了一张长椅上前,将贺氏按在了椅子上,然后抄起两根长木板。
贺氏吓得不轻:“夫人,奴婢说的都是实话……”
云初做了个手势。
两个婆子得令,一左一右开始打板子。
都是做惯了粗活的婆子,力气大的惊人,三四板子下去,贺氏的气就虚了。
“贺妈妈,再给你一次机会。”云初一字一顿,“只要你说出孩子安葬之处,我便放了你。”
贺氏疼的差点晕厥。
她很清楚,夫人定是确定了孩子没有葬在冀州,所以才敢公然审她。
她坚持原先的说法没有任何意义。
“夫人,奴婢、奴婢也不知道……”贺氏艰难开口,“大人命我安葬少爷和小姐,可还不等我起身去冀州,大人就将孩子的尸身带走了,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云初摇了摇头:“继续。”
两个婆子使足了劲打板子,贺氏疼的惨叫不止。
不一会儿,就晕死过去。
云初脸上毫无情绪,冷声开口:“泼醒她,继续打。”
一盆冰凉的冷水泼在贺氏脸上,她还没回过神,板子再一次落在身上,密集的疼痛将她淹没。
云初死死掐着自己的掌心。
她只是想知道孩子葬在何处,为什么这么简单的念头都成了奢望。
到底是为什么,让贺氏不敢说出孩子的去处,这中间到底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从未有哪一刻,云初如此恨自己。
恨自己的软弱,恨自己愚蠢被人欺瞒,恨自己不配为人母……
院外,谢娉心急如焚。
再这么打下去,贺氏不死也会去半条命。
她也不懂,不过是两个早夭孩子的葬身之地,为何贺氏如此讳莫如深!
她跺跺脚,转身去安寿堂。
听说云初杖责贺氏,老太太并不在意,再听说云初是为了早夭的孩子动怒,那脸上的神情就有些不是滋味了。
那俩孩子死都死了,葬在何处重要吗?
老太太杵着拐杖朝玉笙居而去,走到门口,看到玉笙居不知什么时候变成了笙居。
但现在不是问这点小事的时候。
“初儿!”
老太太迅速迈进去。
“贺氏犯什么错了,怎的如此大动干戈?”
云初静静看向老太太:“若老太太您知道孩子葬在哪里,我倒可以放了她。”
“刚出生就没了气息的孩子,视为不祥,不管是哪个家族,都是随便找个地埋了,免得影响家族气运。”老太太开口道,“哪怕是皇室,生下来的皇子或公主若早夭,也是埋在城外随便一个地方,更遑论我们区区五品之家的孩子?”
“老太太您孙子孙女多,自然不会在意夭折的孩子。”云初声音极冷,“但我只有这两个孩子,一日不知道孩子葬在何处,我便一日不会消停,孩子不安息,那谢家便永远家宅不宁!”
她站起身,走进了内室。
谢老太太气的一个仰倒:“她、她什么意思,她怎敢对我一个长辈如此无礼?”
“老太太,咱们夫人自嫁进谢家之后,对您一直都孝顺有礼,这次冒犯,是因为悲痛过度。”听霜低着头道,“小少爷和小姐尸身未在冀州之事,是夫人的兄长亲自去冀州查出来的,若谢家给不出一个交代,云家会亲自上门讨要说法。”
老太太心头一梗。
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她看向瘫在长椅上的贺氏,冷声道:“赶紧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别影响了我谢家和云家的姻亲关系。”
贺氏死死咬着干枯的唇。
若她实话实说,云家和谢家才叫是真的完了。
她的儿子安哥儿,还需要靠着云家这层关系走上朝堂,她再厌恶云初,也知道不能让云初弃了谢家……
“老太太,贺妈妈都快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