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酒店的晚餐据网评说特别好吃, 如果预算够的话,必须要尝试一下。
两人的手机都已经恢复了正常通讯,徐舒意打开手机界面, 铺天而来了近一百多条未读信息。
其中59条是医院发来的。
有些是请教徐舒意工作上问题的,有些则是之前与徐舒意加了微信的病患, 针对术后康复的答疑解惑, 还有病人希望给家里老人检查骨密度,但这不属于徐舒意的治疗范畴, 他回复会推荐科室内的相应专业医生。
还有商牧洄和尚子漠的信息,俩人似乎在试探他与商三的情况。
商牧洄给三种颜色的厨房套组认真拍了照片,锅碗瓢盆还有烤箱与洗菜池等,问徐舒意的想法。
徐舒意有点犹豫该不该接受这份礼物,毕竟他现在的盘算是, 渐渐淡出商家人的生活圈,找到自己的舒适圈, 然后过一点平凡人舒适且安心的平淡生活。
与商靳沉短暂接触的三天里,徐舒意已经深刻地了解并体会到了一些所谓人上人的世界。
有些人的生活,天生可以用挥金如土买来千姿百态,而他的世界抠抠搜搜地凑不出一套房钱,年纪轻轻背负百万债务。
说起百万债务。
徐舒意半晌没听见商靳沉的任何动静,食不言寝不语,商三吃饭的时候不喜过度地交谈,嘴里喷米渣的形象,在徐舒意的认知里从未见过。
商靳沉总是优雅地将一切食物咀嚼干净,抿一口汤汁, 用餐巾压一压唇角,再开启他那张自带铁齿铜牙的金刚不坏之嘴。
徐舒意偷瞧一眼商三在做什么。
满桌子的高级寿司摆得异常精致漂亮, 粗陶材质的古朴盘子盛放着少量的鱼虾生鲜,在灯光的辉映下肉片薄如蝉翼,新鲜肥厚的三文鱼颇具艺术美地堆积在米粒间,隐隐能闻见花柚子与紫苏叶的清香。
商靳沉将松茸牛肉辣椒酱请了出来,正忙着将寿司沾上辣酱,慢慢享受他自己二改后创新的顶级美味。
徐舒意:“”
商靳沉以为他在工作,忙完了才记起来两人正在吃晚餐,给徐舒意递了一盘鲜红流油的辣椒酱。
“芥末味儿太冲了,我不喜欢,一辈子都吃不惯小日子这股淡味儿,还是李阿姨的手艺更合我胃口。”
徐舒意想说,你那是好的吃太多,嘴巴养得太刁钻了。
若不是亲眼见过商靳沉偷摸地用辣酱沾薯条,徐舒意还真以为他每天在外面谈生意有多么一本正经,高不可攀。
商靳沉催他快吃,赶紧睡觉,看着徐舒意的手指还舍不得离开手机,稍微提示道,“现在想起来,还是游轮上没信号更好一点,起码吃饭和做手术,是你能做得最专心致志的事情了。”
徐舒意无辜地解释,“不是的,是大哥。”
商老大?
商靳沉不谨慎咬了舌头,被辣椒的余味蛰了一下,铁嘴也会有不攻自破的一天,他现在居然能深刻感受到又辣又疼的滋味,顾不得一贯的餐桌礼仪,大着舌头问,“商牧洄说什么?”
徐舒意也不是个会撒谎的,“大哥说德国那边的厨房用品品质好,可以帮我捎一套。”
信息是几个小时前发的,那时候手机信号尚且不好,手机开机了也只能做个高级闹钟。
徐舒意甚至感觉,自己几个小时没有及时回复,大哥可能已经打消了念头。
或者还在等他的确切消息。
商牧洄做事很有耐心与韧劲。
徐舒意一瞬间便从表情中流露出些什么。
商靳沉哦了一声,徐舒意听见他说,“那选黑色吧,黑色称那种装修风格。”
徐舒意奇怪,商三只在门口逗留了三秒钟不到,能看见个屁装修风格。
徐舒意喜欢白色,有点洁癖的人都喜欢纯洁无垢的心灵色彩,白色的厨具时间久了容易显黄腻,不过他特别喜欢打扫厨房。
所以没关系。
徐舒意很抱歉地与商牧洄回复消息,说信号不好,如果大哥还在德国的话,能不能帮忙订购那款纯白色的套组。
商牧洄回复地也很快,说good choice。
徐舒意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谈论到付款的话题上。
商靳沉一脸不耐催他,“饭要冷了。”
那小日子的饭不就是冷的?
伊豆半岛的面积算不上大,层峦叠翠的绿植与黄沙碧海互相交叠,处处都是温泉胜地,尤其是南伊豆的下田,著名的寺庙很多。
商靳沉说小日子的庙外面看看风景就行了,谁知道里面供奉的什么,再说心中没有虔诚的信仰,迈进去也是对佛祖的无礼。
拉着徐舒意登上前往寝姿山的缆车,据说可以远眺“伊豆七岛”中最大的岛屿,尤其是在太阳跃出海面的刹那,浮光跃金于波涛粼粼之上。
徐医生不能理解,一个拥有常年起床气的霸道总裁,怎么能在三点钟爬起来,还能拽着他非要上山。
如此看来,确实挺物超所值的。
沐浴在曦晖云海之下,商靳沉问他,“看过川端康成的《伊豆的舞女》吗?里面很细腻地描写过这座山,确实宛若美女仰卧的姿势,钟灵独秀。”
徐舒意摇头,他上高中时没有一毛钱能花在资料书以外的地方,有时候肚子都吃不饱呢,去哪里欣赏文字里的风花雪月?
商靳沉笑说,“正经书,可别想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