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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靳沉的身体勉强坐直,已经开始动筷子吃饭,也不是他没礼貌,再不赶紧吃两口,就得立刻躺平松弛腰部,所以他得争分夺秒。
徐舒意上桌,小张帮他盛饭,弄得徐医生客客气气地接了碗筷。
小张俨然扮演起这个临时小家庭的管理者,热情地仿佛大家都是一家人似的,招呼徐舒意吃菜。
商靳沉道,“食不言寝不语,徐医生自己知道该吃什么。”
弄得小张突然有点摸不着头脑,这饭都热了三次了,不就是在等着徐医生吃的意思?
霸总的心,海底的针。
小张匆忙扒拉两口饭菜,突然说,“商总,我以后的几个月都要与您同住,直到您能顺利的走起来,所以今晚能不能跟您这边告个假,我女朋友最近有点闹得厉害,我想带她去看一场电影。”
商靳沉垂着眼,“我也没把你全部买下来,差不多就回来。”
小张这孩子居然不觉得过分,对商靳沉的冷言冷语习以为常,甚至两天不听浑身都不对劲了,点头道,“那是那是,您晚上还需要按摩,擦身,上厕所”
商靳沉咳嗽了一声。
小张直接拿起碗筷,放进厨房的水池内,朝徐舒意道,“你们吃完饭撂下就行,等我回来洗掉就可以了。”
徐舒意怎么好意思叫他跟女朋友温存回来,还得处理家务事,等商靳沉吃完最后一口,他便起身收拾碗筷。
商靳沉止住他道,“没听小张说吗?”
徐舒意并没有服从他的命令,而是起身径自将餐桌收拾得干干净净。
商靳沉躺进智能轮椅,欣赏着徐舒意在灶台前面忙忙碌碌。
没穿白袍的徐医生——不,应该叫徐舒意,那个浑身上下冰冷且恬淡的漂亮男性,商靳沉已经很久没见过了,之前在祖宅的后厨,只要他下班回家,总能看见某人乖顺地往餐桌上端菜,轻声唤他三少爷,吃饭了。
其实有些感触并不需要轰轰烈烈,香槟玫瑰很好,钻戒名表很好。
他和徐舒意之间平平淡淡的,居然也很好。
商靳沉不得不承认,他与徐舒意相识于每日三餐,风轻云淡的日常生活,反倒是那些过于奢靡繁华的并不怎么合适了。
商靳沉道,“你的手指不嫌油腻吗?”
洗碗池的水声颇大,遮蔽了余下的杂音,徐舒意感觉对方在说话,出于礼貌,关掉水龙头的阀门看他,“你说什么,不好意思,我没听清。”
商靳沉笑了,“我第一次发现,你真是个认真到严苛的人,连刷碗都需要这么用力的吗?”
抬手示意,“那边还有洗碗机,扔进那里面就行了。”
徐舒意心说,还不是因为你太讲究?之前在商家,有一次后厨雇佣洗的螃蟹带了一点土,直接把人开除的恶劣家伙究竟是谁啊?
徐舒意说,“我有点轻微洁癖。”
我知道。
商靳沉说,“那你慢慢洗。”眼神在徐舒意露出的两节小臂间来回盘缠。
徐舒意甩甩手中的水珠,“吃水果吗?”
商靳沉问,“你刀工那么好,能削出花儿来吗?”
徐舒意沉默一阵,从厨房提出一柄尖长的细刀,刀尖寒光闪烁,称得他那淡漠的五官莹白如雪。
商靳沉道,“别别别,还是我来吧,”呵呵笑了几声,“徐医生您是不是每次拿着刀,就开启工作模式?我这主要是一想到你拿刀对我的双腿做过什么,这大腿小腿一起突突的跳着疼,好像这两条腿对你感情特别深厚。”
主动拿起一颗蛇果,削了起来。
徐舒意只好将手里的细刀放回刀架,问道,“今天我想用针灸和热敷相结合的方法,帮你把两条腿的经络疏通一下。”
商靳沉专心削皮,眨眼在盘子里弄出五六只苹果小兔子。
“我今天已经让小张按摩过了。”言下之意是徐舒意今天可以暂时不必出手。
徐医生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的文件传输助手,里面有他每天晚上针对商靳沉的情况,详细制作的计划。
针灸热敷,外加电针等方法最适合他这种刚能站起来的时期。
徐舒意说,事不宜迟,要商靳沉驾驶轮椅到理疗床边。
商靳沉单手托起苹果味小兔兔道,“你看,我削的好不好?赏个面子尝尝呗。”
徐舒意的后腰痛感加强,平常也就算了,今晚实在不想多浪费之间,直接道,“我是来给你治病的。”
商靳沉一愣,条件反射反驳说,“肯定是以治病为主,难道你以为,我是打算利用这几个月的机会,跟你谈恋爱?”
霎时,商靳沉看见某人的脸变得绯红,而后由红转白,白里透青。
暗叫不好。
徐舒意果然在语言对峙上吃瘪后,会产生不可忤逆的小情绪,冷漠无情道,“现在,立刻,脱了裤子躺上床去!”
如果两人真的在热恋期,被老婆命令脱裤子,商三也未尝不会立刻雀跃。
然而,两人打从心底都决定,要结束这种不伦不类的纠缠关系。
商靳沉不情愿地驾驶着轮椅靠近理疗床,“能不能”
“不能!”
徐舒意跟小张提前列出清单,需要的器材器械全部由商总倾情赞助。
他从医药箱里取出一次性银针针包,不容拒绝地吩咐商靳沉服从医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