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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苏老师哭喊踢打:我不管,我就要one night beijg,你为啥要来坏我的好事!
7
这事整得挺尴尬,那晚之后,我借口忙,好几个月没好意思再去谢盟那儿。还提心吊胆了好一阵——谢盟那大嘴巴,我这么糗的事不得告诉赵非凡——后来看赵非凡好像也不知道这事。于是小半年后,我才敢厚着脸皮再上门。
其实清醒过来之后,我就后悔了。我并没有随便约炮的爱好,只是酒精会放大人的寂寞和情绪,仅此而已。
从这个角度来说,其实我还是挺感谢谢盟和李梦川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突然意识道,我要是就这么当着李梦川的面,把给春和投稿的人这档事告诉谢盟,那下一个躺地上的人很可能就是我。
见我不说话,谢盟还一个劲追问,说苏老师你到底要跟我说啥?我一开始还想糊弄过去,说没什么没什么,突然手机一震,春和给我发来一条语音:
“景明,我问当事人了,说我有个朋友想跟你聊聊,看能不能做个采访,他同意了。他挺着急想找人的,所以很愿意接受采访,想扩大影响力,让他找的人看到报道。我把你微信发给他了,你们直接聊吧。他姓蓝,蓝色的蓝,叫蓝一洄。”
……并不常见的姓氏,名字也起得别致。一台之隔,听到语音消息的谢盟脸色起了微妙的变化,至于李梦川……我根本就不敢看李梦川。
“……我一法制报道的编辑能采访什么陈年感情恩怨啊,从条线到工种都有壁好不好……我说什么春和你怎么都信啊……”我欲哭无泪。春和以他一贯的热心肠,凭一己之力,把我架在了火上烤。我绝望地退出跟他的聊天对话框,发现蓝一洄已经向我发出了好友申请。
“这就是你要跟我说的事?”谢盟平静地说。声音一如既往,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硬着头皮说,是。
酒吧静得有些诡异——然而这是错觉,实际上,音乐一直都没断,短短几秒的时间里,谢盟的眼里翻涌出许多种不同的情愫,在慵懒暧昧的橙色灯光中变幻莫测。过了大概有一千年那么长之后,他说,“能给我看看他的朋友圈吗?”
这根本就不能算作请求,但这会儿在两人四道目光的注视下,我也顾不上许多了。想看人家朋友圈,自然得先通过好友申请,于是我忙不迭地点了“同意”,然后像是课堂上玩手机被抓包的学生一样,恭恭敬敬把手机捧给了谢盟。
像是一座任人参观的花园,蓝一洄的朋友圈没有设三日可见或一个月、半年可见,而是所有的内容都敞开了任君窥视。好在他发的内容并不多,每年也就五六条。
有时候是一张图,有时候是一段看不出所指的感慨,还有的,就是一些人生重大时刻的记录——硕士毕业的,博士毕业的,领到工牌的,项目取得进展的,还有,宣布放弃一切回国的。
潦草而不经心的拍照技术并无损于他的英俊。但我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对谢盟念念不忘——亦或是说,我很难想象谢盟曾经的爱人是这样的人。怎么说呢,二哥这种游戏人间、满嘴没个正经的人,按理说一般理性的、有条理的人都很难容忍吧?
这个蓝一洄,看上去就像是个一丝不苟井井有条的理工男。
倒是每年的冬天,他都会在同样的位置拍一张雪景的照片。那是扇窗,窗外正对着一片空地。空地四周有路灯。每一张雪景照片里都点缀着不同颜色羽绒服的人,他们在空地上站着,在落雪的长椅上坐着,在说话,在买热狗,在等车,在拥抱,在接吻。
年年岁岁景相似,张张图里人不同。
谢盟就那么看着他的朋友圈出神,而李梦川则静静地看着他。我的手机在台上振动,发出呲拉呲拉绝望的颤音,过了一会儿,他把手机递给我,说,谢谢。苏老师。
我从蓝一洄的朋友圈里退出来,返回对话框,就这么一会儿,他已经给我发了好几条消息。
“苏老师,你好,我是给春和老师投稿的听众,我姓蓝。”
“春和老师跟我说你想采访我,你们的媒体受众是面向全国的吗?”
“你在京城吗?或许我们可以见面详谈。”
“我要找的人叫谢盟。如果你对摇滚圈比较了解,可能也听过这个名字。”
下面是几张截图,俨然是十来年前的一些演出报道,里面边边角角塞着谢盟的名字。
……我的内心在发出哀嚎。抬头,我把蓝一洄的聊天界面举到谢盟鼻子下面,问,“你还想见他吗?”
8
谢盟的视线略过报道截图时一顿,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轻笑道:“哟,哥那会儿居然这么有名呐?”
有回忆、怀念、眷恋的神色一闪而过,之后,他便低头继续工作,也没说到底见不见,徒留我尴尬地举着手机。
我真是……好想狠狠抽自己一个耳光——叫你多管闲事,傻眼了吧?
都怪春和将信读得太深情,我便冲动地一脚掺和进来,实际上,我并不知道蓝一洄在谢盟的心里占几斤几两,就如没人知道谢盟在十年前的滚圈里到底排老几。
当然,也有可能,只是我突然想找个由头,给春和发个消息而已。
谢盟混滚圈,其实混得稀里糊涂的,因为他既不会编曲,也不会写词,更不会乐器。虽然有一把好嗓子,但那只存在于口口相传之中——就是那些偶尔来酒吧跟他喝大酒聊天的老滚人,喝高了就拍着肩互相吹捧,说,老谢那嗓子,但凡当年出道,现在就没xx、xx、xxx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