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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庄园,都是你出的主意,一点点去落实的,你看,现在可能挣钱了,所以我给你的那些钱,不要有太重的心理负担,本来就是你的脑子赚来的。”
沈书黎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又怕周进觉得他矫情:“对不起,我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以前胆子很大,哪怕全赔了,也就当是买一次失败的经验……”
他在冲着周进撒娇:“但现在有你了,我好爱你,你能感受到吗,所以我很怕,很怕你对我失望,很怕带着你一起过苦日子。”
再好的爱情,也抵不过巨大的失望,还有鸡毛蒜皮琐碎的苦日子。
沈书黎曾经看到过这样一出人间惨剧。
他家里破产前,他的父母何尝不是非常恩爱。
后来父亲做生意失败,母亲对他失望了,成天唉声叹气,导致父亲自尊心受损,跑出去成天疯了一样想赚钱,最后走上了赌博的道路。
现在沈书黎才发觉,原来当年的事儿,给他造成了严重的心理阴影。
他跟周进的爱情越美好,他就越害怕走上父母的老路。
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邹恬,也是因为对他失望,才抛下他离开。
那段日子很难熬,他一个人在痛苦的深渊里摸爬滚打。
他撞得头破血流,浑身是伤,都残废了,腿都被人打瘸了,邹恬也没回头看他一眼。
沈书黎每回想起,就克制不住地委屈,所以他无法面对邹恬,除了有那么一丁点怨外,更多的是愧疚。
心里也潜意识产生了恐惧,怕重要的人对他失望而因此离开。
周进不断地亲吻着他,安抚他:“我知道……我都知道的,我也很爱你,比你想象中还要爱,所以不要害怕。”
沈书黎趴在他的怀里不说话了。
这个怀抱,总是让他觉得无比安心,好像汇聚了世界上一切的幸福感,就这么被抱着,就好像被幸福包裹着,舒服得灵魂都被救赎了。
不知过了多久,怀里的人呼吸开始平稳。
周进低头看,发现沈书黎睡着了,他不禁笑起来,轻柔地把人在床上安放好。
是该累了,这段时间老做噩梦,都没怎么睡好。
周进躺下把人搂在怀里,也睡得很安稳。
第二天,周进就背着沈书黎联系了邹恬。
沈书黎的样子,很像是某种心理创伤。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但直觉,有些事能在邹恬身上找到答案。
地点是邹恬选的,约在的一个饭店。
周进到的时候,邹恬已经点了满满一桌子菜,还有好几大瓶酒,看见他就笑得乐呵:“来来,兄弟快坐。”
这人比第一次见面时,客气热情了不是一星半点,周进还有些不太适应。
坐下后,邹恬给他倒了杯酒:“有啥事儿找我,都是一家人,直接说。”
周进挑眉,心说谁跟你一家人,但碍着是自己有求于他,面上倒是很客气:“我想问问你,关于书黎以前的事儿。”
邹恬顿了下,挠头:“这个啊……你说这个啊……”
他看了眼周进:“他没自己告诉你吗?”
周进摇头:“怕勾起他的伤心事儿,我没问。”
邹恬哦了几声,望望天又看看地:“这样吧兄弟,本来这事儿算隐私,我擅自告诉你,总觉得不太道德,但估计他迟早自己也会告诉你……”
“那不如今天我卖你一个人情,你也帮我一个事儿呗,一换一。”
周进没犹豫:“好。成交。”
邹恬笑起来,跟他碰了个杯:“爽快人。你想知道什么事儿。”
周进:“所有。”
于是邹恬回想了下,把沈书黎从小到大的事情,都给他讲了一遍。
周进本来还觉得挺有意思的,听得入神,但越听,突然有种奇怪的感觉。
像是吃醋,还有点别的什么。
‘有人比他更了解沈书黎’这个想法一出来,周进心里就不太舒服了。
直到邹恬说到沈家破产的事儿,周进才回过神。
听完沈家父母的故事,周进沉默了很久,他好像找到一点沈书黎的症结了,但总觉得并不完整。
邹恬话已经停了,在喝酒吃菜。
周进望着他:“还有呢。”
邹恬:“还有啥,都讲完了。”
周进:“你跟他的故事,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还没说。”
邹恬原本的嬉皮笑脸逐渐收了,他盯着桌上的筷子,盯了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
从他嘴里,周进听到了一个他从来没见过的沈书黎。
之前沈家破产后,邹恬为了帮他逃避追债的,就把他藏在自己家里,供着他吃喝,偷偷养着他。
邹恬的父母其实也知道这件事儿,但因为两家的情分,就默许了。
邹恬本以为,沈书黎只是暂时陷入低谷,过阵子他自己会振作起来的,没想,沈书黎却逐渐把自己封闭了,甚至堕落到自暴自弃地摆烂。
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已经跌倒谷底,烂透了,连振作的价值都没有。
邹恬知道他心里苦,从不说他什么,只是默默地陪着他。
但这段时间,因为沈书黎经常出去喝酒,那些高利贷要债的,跟着他逐渐摸到了邹恬的家。
邹恬父母本来就是老来得子,年纪大了,身体不好,受过几次威胁恐吓后,实在是怕得很,就劝邹恬放弃沈书黎,让他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