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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裴野鹤什么也没说,宋磬声也知道佛罗德的黄金湖很特殊。
它既不属于个人也不属于某个国家,算是一处半开放的景点。之所以说它半开放,并不是有人管束,而是它位于高海拔地带,周围又都是尖峭突兀的山石,就算利用直升机精准跳伞都很难到达,算是无人区了。
可这样的限制却困不住裴野鹤,他只要变成白鹤,一小时内就能飞上顶峰。
他们刚到佛罗德就搬进了一处别墅,这里距市区有段距离,加上常年大雪,积雪常常没过车轮,出行也很困难,要不是日用品有人定时来送,住在这里就像与世隔绝了一样。
别墅很大,可宋磬声却没参观的机会,他刚一进门就被大厅里的金笼惊住了。
大厅挑高足有十几米,屋顶中央有一扇不大的天窗,屋顶上的积雪融化时,阳光就能透过天窗照射入大厅。
而此刻,一隻展翅欲飞的金鹤雕塑正抵着天窗,纤细的鹤足上缠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铁链,铁链镀着一层金,离鹤足越远,铁链越粗,最终以螺旋状交织缠绕在八十六根笼柱上,形成一个占地四十多平的巨大金笼。
金笼内是一圈贴着内壁建成的旋转楼梯,楼梯细窄,仅能容一人通行,而这条阶梯通向的并不是出口,而是一个可供三人并排而躺的平台。
宋磬声还没回神,脚腕就被扣上了细而坚固的链子,他吓了一跳,低头就看见裴野鹤正单膝跪在他身前,将一条精致华美的脚链戴在了他脚踝上。
这条饰物一样的脚链上连着一条细而长的链子,链子很长也很细,也不知用了什么材质,看上去没什么重量,但也不是人力能挣开的。它足够长,宋磬声完全可以在一楼闲逛,可也隻局限于一楼。
行动受限让他本能的感到不安,宋磬声想要后退,可脚踝却被裴野鹤牢牢攥在手里。他那双艺术品一样漂亮的手,在桎梏一个人的时候甚至比锁链还要坚固。
他没有起身,也没有说话,而是以半跪的姿势伸手去解宋磬声的腰带。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风渐渐起了,卷着大片雪花撞向窗户,发出一声又一声几不可闻的拍打声,大厅里装饰用的壁炉发出柴火燃烧时“毕毕剥剥”的拟音,两种声音相互交错,显得屋里的两个人更加沉默。
空气逐渐变得粘腻而窒息,宋磬声僵立在原地,任由自己身上的衣服被一件件脱去,赤i裸的身体再无遮掩,浑身唯一的外物只有脚踝处的那条链子。
裴野鹤衣着整齐,燥热的地暖和持续喷雾的加湿器将他熏得浑身发热,就连紧握着宋磬声脚踝的手也热的像块炭。
宋磬声嗓音微颤,“阿鹤,我冷……”
房间里的温度一直保持在27度左右,哪怕赤身裸i体也绝不会冷,可宋磬声就是牙关发颤,像是真的被冻到了一样。
他可以接受在裴野鹤面前裸露身体,但他受不了长时间的、像个没有羞耻的器物一样裸站在大厅里。
宋磬声说:“我想要件衣服。”
裴野鹤仰头看他,笑容里带着稚气的满足,“好,我拿给你。”
他起身走进一楼的卧室,从里面抱出来一件长长的袍子,衣袍又长又美,内侧是丝绸一样软滑的布料,外侧却是以无数洁白的羽毛缝製拚凑的。
裴野鹤将长袍披在他身上,然后脱去了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将室内的温度往下调了调,做完这三件事后,他牵着宋磬声的手走进金笼,锁上了笼门。
要不是对裴野鹤绝对信任,宋磬声可能会在看到笼子的那一刻就逃走。
裴野鹤贴向他,与他亲昵地脸蹭脸。他的后背和侧脸也因兴奋而生出了细密的,像是刚出生的小鸟才有的绒毛,远远看去,他们就像两隻交颈示爱的白鹤。
“你知道吗?”裴野鹤将手探进宋磬声的衣袍,抱住了他的腰,“对所有的鸟来说,它们生来厌恶笼子,厌恶一切狭小的空间,它们的归宿只有天空。”
裴野鹤轻轻吻着他的唇,像皮肤饥渴症患者一样,和他紧密相贴着。
一吻罢,他接着说道:“可从我第一次在衣柜里找到你,抱住你,感受着你紧紧缩在我怀里的感觉时,我就喜欢上笼子了。我觉得笼子这种东西,既然可以困住我,那也可以困住你,甚至可以将我们不喜欢的世界隔离在笼子外面。”
裴野鹤身后的翅膀渐渐振开,微一扇动就带着宋磬声飞至半空,他紧紧揽着宋磬声的腰,带他飞上了笼子顶端的平台。
飞起时的风掀起宋磬声身上的白羽长袍,恍惚间让他产生了一种自己也是白鹤的错觉。
平台四周做了加固和格挡,唯有与扶梯相连的地方有一个不大的缺口,平台之上是铺好的软榻,侧边堆迭着整齐的被子与枕头。
裴野鹤随手扯过枕头扔在一角,压着宋磬声的肩膀让他躺了下去,他脚踝处的链子正牢牢钉在金笼中央,一半垂在地上,另一半飘晃在空中,像风中的柳枝一样没有重量。
宋磬声有些紧张地呼吸着,他抬手抵住裴野鹤的肩膀,刚要说话,裴野鹤的吻就压了下来,他吻得专心又细致,时不时抬手抚摸着宋磬声的脖颈,似安抚又似调情,“乖乖,乖,张口……”
他的语气像哄,可动作却很蛮横,流连在宋磬声脖颈处的手很快移上下颌,两指稍一用力,就让他的唇张开了一条细窄的,却能容纳舌尖撬入的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