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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顺利了。顺利到我近乎有些不安。
困在小女孩身体里的貓灵忽然咯咯笑了起来:“沈顾问,你和从前一点都没变呢。”
它语焉不详,却仿佛意有所指。
我只是面无表情道:“的确没变。我还打算用和之前一样的方式……剖开你的皮,让你滚回地下。喜欢吗?”我一边说着,一边抵着小女孩的百会穴默念咒文,貓灵会感到百虫噬身之痛。
“从孩子身体里滚出来,”我低道:“不然我们就一直这样耗下去。看你先痛得发疯,还是我先失了折磨你的兴致。”
我和貓灵僵持时,裴追始终没有说话,我也没有看他。
从刚才貓灵出现起,我们之前的某种奇异的平衡似乎就被打破了,这段时日的和谐像是个错觉,我变回了一起那个冷漠心狠的沈顾问,而裴追,他现在又是怎么看我的呢?
我忍不住去想,但我知道,没有意义了。
忽然,貓灵扭曲地尖利大笑起来,它语气恶毒:“不愧是沈顾问,心够狠,血够冷——但你有的耗吗?”
的确没有,因为灵力对我来说用一份少一分。
即使裴追真的能助我恢复术法,但我现在的身体也已经不可能承受第二次副作用了。
但貓灵是怎么知道的?
我这样想着,面上却并不显出,反而施术更甚,那貓灵用小女孩的声音尖叫着,咒骂着。
我担心引来无辜路人,当成变态虐童案,便施了禁音结界。
从始至终,裴追安静地站在一旁,微垂眼帘,神情莫测。
貓灵徒劳地挣扎着,最后瘫软在地上,用小女孩的嫩白的手指痛苦地抓挠着泥土。
我始终面无表情地俯视着,估计挺像个冷血杀人狂。
就是这幅没人性的鬼样子,过去被造谣是用活人练邪术的疯子,倒也不足为奇。
也不知裴追竟还能看上我,是什么别致的品味。
只希望我死后,他能早日清醒。
我不敢多看他——因为要成事,从来不能心软多思。但我的整颗心,却都放在他胸腔里了。
貓灵尖叫着,狂笑着:“沈无,你无情无义,不择手段!过去害人父母,阵杀千人毫不犹豫,如今利用起人感情也顺手得很——”
我心中竟有些不知缘由的惶惑,下意识地想看裴追的神情。理智却生生压住了冲动,手下压住最后一道阵法。
小女孩如同砧板上的鱼一样狂肆地抽搐了几下,然后安静了。
四周忽然静得诡异,满地精心铺置的玫瑰花现在凌乱脏污不堪,粉色的氛围灯也只显得诡异莫名。
而原本布置这场浪漫的主人如今始终沉默而立,一言不发。
作者有话说:
睡了——》求婚。小裴总才是纯爱战士。
挑拨
数息之后,我上前按住女孩的颅顶,又探她鼻息。
我心下一松,她还活着,而且似乎不再被貓灵控制。
我便将孩子抱到一边,而就在我把孩子放下时,一道黑红的雾气从女孩口鼻中钻出,直冲我的面门!
——我立刻明白,原来貓灵见我恢复法术便不硬来,而是蛰伏在女孩体内,引我近身。
我可以躲过,但身后便是裴追。
我自觉无可回避,准备生受了这一下。
然而就在这时,我肩膀被身后人按住,然后往旁边重重一推
——是裴追,他挡在我身前,暴露在貓灵面前!
那一瞬间我心中竟升腾起难以言喻的恐惧,眼看那雾气还有毫厘之差便要刺入裴追眉心——
电光火石间,却见他竟不躲不避,神情异常冷峻平静,蓦然反手从我袖中抽出破法匕首。
锋利的白刃在空中画出一道锐利的弧度,而后破空而去,穿过那团迎面而来的黑红雾气,将其死死钉于地面!
这招真是漂亮。动作快、准、稳,尤胜于我。
如此便好。等我死后,他也有自保之力。
我心中安慰,加之有些惺惺相惜之感,下意识想夸裴追,又觉得不能助长他这种挡刀的习惯。
我望过去,却见他也正看着我。
然而目光相撞,裴追便冷淡地收回了视线,一副并不想与我多说的样子。
而伴随着一阵凄厉的低频叫声,那团黑红雾气被自空中“落”在了地上,挣扎扭曲着慢慢成形。
——那正是貓灵。我曾剥皮虐杀它。
我并不多话,想用同样的方法折磨它,将它赶回地下。貓灵却咯咯地笑着,它说:“沈无,你真是天真。还猜不到我是故意现身的吗?”
“原先啊,我看你这么折腾,还逆转时间,结果搞成了个无能的凡人。是想用诅咒好好折磨你们的。但可惜,没抓住机会呢。”这东西古怪地模仿人类女性吐了吐鲜红的舌头:“可惜,你的法术竟然恢复了。”
我一言不发地将刀刺入它的脊椎。
貓灵在地上挣扎和尖叫起来,声音仿佛能刺入耳膜的锐器。
地底生物的分贝其实原本不在人耳的接收范围,因此它们想被”听“到时,其实用法术做了一些处理,对人的精神意志也会有影响作用。
我便转向裴追,对他道:“堵住耳朵。”
裴追没有看我,也没动作。
“沈顾问,下手……这么快,还不让人听,是怕我说出什么吗?”貓灵从痛楚中缓过神,忽然断断续续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