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清平岁月(26)三合一(1 / 4)
清平岁月(26)
路六爻进去的很快,进去的快,意味着知道琳姐儿的事的时候并没有犹豫,就直接下了决定并且走了进来。
可也正因为决定的快,进来的时候琳姐儿正在看挂在内室门口的帘子。璇姐儿叽叽喳喳,「二姐,好看不?这可是我挑了可长时间挑出来的石子儿……」
琳姐儿听的心里不是滋味,以前璇姐儿最喜欢的就是玉石,四叔和四婶也惯着,大玉石愣是给磨成小玉石,叫她做玩意玩。现在没有那样的条件了,竟是要在院子里的小溪里,捡这样的石子儿玩。于是她点头,伸手还摸了摸:「缠着石头的丝线颜色搭的好看……」
正说着呢,帘子被撩起来了,走进一个人来。
两人视线一对上,琳姐儿先红了脸,然后大方的颔首,这才一撩帘子,匆忙避了进去。
可即便避的匆忙,路六爻也看清了长相……
他此刻心里想的是,人家瞧得上自己不?
珅哥儿从内里的厅堂迎进来,再进去的时候就不见她了。看着立在一边的屏风,他心里便明白,大约是躲在里面去了吧。
他先给长辈行礼,今儿在坐的除了四爷还有三爷,林雨桐叫金双上菜,屏风后陪着琳姐儿的除了璇姐儿和文岚儿,还有姚氏。
琳姐儿再迟钝,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她红着脸不肯抬头,璇姐儿是妹妹,文岚儿是将来的弟妹,这俩是说什么都不合适的,没法子对姐夫品头论足。倒是姚氏,这个嫂子,叫她来,也就是不抛开长房的意思。
其实姚氏并不是很清楚这个请来的少年的家世或是更多的信息,隻刚才在后面瞧着一眼长相,这个时候能听见他在外面的应对之声,便低声道:「……是个俊秀的少年郎……1瞧着般配……年岁不大,听着却稳当。」
琳姐儿红着脸,隻不言语。今儿炖的那什么佛跳墙,味儿香成那般,她都不怎么吃的出味道。
饭吃完,那个少年就起身告辞了。直到人出来,她才听到父亲的声音,他在跟四叔说话,「是个稳妥的。人稳妥,比什么都强。别的不说,隻说去年咱家的大姑爷那么一来,我就心说,以后给琳姐儿找婚事,别的不看,只看人就成。当年你给琼姐儿是看对了,这回给琳姐儿瞧的,我瞅着错不了。就他了!」
本是心里悬着的,但一听能跟大姐夫比,琳姐儿的心却有些放下了。
经历的事多了,所求的不外乎『不离不弃』四个字。
她红着脸不好意思在四房这边呆着,等父亲要告辞的时候,跟着父亲要回去。
林雨桐也没留,有些事,得父母跟孩子去说。
三爷走在前面,他都不知道多久没跟闺女好好说话了。每天倒是见面,见了面,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会子给闺女又定下人家……三爷心里反倒更不是滋味起来。
那时候定的御史家,好歹是大户人家,那孩子读书也好,也都中举了。不是什么勋贵人家,但这家祖上原本也是京郊人。有些官宦人家,这告老了,必是要还乡的。儿孙们便是为官,能不能做京官也说不准。当时就是千挑万选……找勋贵人家,也能找到。可庶房的姑娘,便是嫡出,也就能配个庶房出身的小子。庶子庶媳,在家里到底是得受委屈的。因此,他和孙氏,是很不愿意。在官宦之家找吧,又怕以后得跟着回老家去。这才找了这么一家,便是回乡,也在京郊。就跟叫闺女住在京郊的庄子上是一样的,这说见就能见到,有个事也能伸把手照应的到。
谁知道,就出了那事。
三爷就把当初给她择婿这些前前后后的思量都说了,「……我跟你娘,都不是那有野心想上进的……你娘虽是念叨我没出息,但这样安稳的日子,你娘就挺知足,我也挺知足。以后咱们家好不好的,我也说不好……但我笨心思想着,将来你祖父便是起复,咱们家也不跟着回去了。这里……说真的,也挺好的。安安稳稳的,我这心里踏实。」
琳姐儿『嗯』了一声,祖父到底是年岁大了,就是起复,这爵位最终还是得传下去了。给了大伯之后,自家不能跟着大伯再过日子。那倒是不如留在老家看着祖业。这里都是族人,只要关係处的好,那就算是顶顶省心的日子。
三爷听见闺女肯定的声音,便笑了:「……这个路六爻,家里特别简单……」细细的把他的情况跟闺女说了,「……爹原本想给你寻的斯文老实的……可想想,你四叔说的也对,如今咱家这情况,光是老实没用,得找个能护得住你的……这小子成!你在闺阁长着,外面的世道也不知道……能在衙门里胥吏里出头的,那个个比都泥鳅还滑溜……精明、干练、善交际应酬。你四叔说,咱家若是往后就是这般了,那他能护着你一生衣食无忧……若是咱家有幸,将来还能乘风而起,那他就能借风上青云……孩子,爹这心里也是左右的寻思,觉得你四叔给你定下的这个亲事……是以咱家现在的情况,能找到的最合适的亲事了。」
琳姐儿心里酸酸的,这些日子,因为两个妾的事跟父亲生出的隔阂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又『嗯』了一声,一口应承了下来。
这都定下来了,四爷才去找了金匡,说了这事。
金匡有些惊讶,「定下来了?」
「很合适。」四爷回答的也简单。
金匡『嗯』了一声,「赶明带过来我见见。」
有了意向了,路六爻就告假了,得回州府一趟,这得请官媒上门提亲的。这原本也是说好的事,但路六爻出于谨慎,还是找了个口风紧的媒婆,给了封口费,这事没定下来之前,不许宣扬。万事都有变故,若真有万一,自己这边无所谓,但对女方的伤害便大了。以后再想找亲事,那稍微有点门第的家里,都不会再上门了。
这媒婆一再的应承,再者,她也不敢得罪路六爻。都是外面混饭吃的,都得给他这个面子的。
这一提亲,一应亲,说快那是非常快的。
路六爻也见了那个帝师,他说话就非常的谨慎,怎么夹着尾巴都不过分,如此,倒是瞧着有些拘谨。
这一拘谨,倒是叫金匡没怎么往心里去。大部分少年见了他都是如此,不坏……但也未必就出色。
琪哥儿回家都跟他爹说了:「我这二姐夫跟我们在一块的时候,倒是不卑不亢,谈笑随意。什么市井见闻,也是说的绘声绘色的。怎么到了祖父跟前,反倒是拘谨了?」
拘谨了,就说明在意了。表现的随意了,他怕金匡觉得对金家没有敬畏。表现的郑重些,不出彩,但肯定不出错。
一个人能时刻记着不犯错,这就是大能为。
四爷把这道理说给琪哥儿听,「……他是在摸爬滚打中学乖了,领悟到的道理。而你们……是在家族的庇护之下,过的太顺心了。因此,才越是要从他们的身上学长处……别看出身,出身有时候反而是限制……」
琪哥儿若有所思的『唔』了一声,心里却翻腾的厉害。
祖父的教导跟父亲完全是两个极点,祖父没有明言,但话里话外的意思,自家是跟别人家不一样的。
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他试着将他放在心里,得空了再思量思量。
婚事定下来了,这姑爷的待遇就不一样了。以前在学馆住,如今万万没有叫在学馆住的道理,距离学馆最近的客院给收拾了出来,叫姑爷暂且住过去。吃饭的话叫跟珅哥儿一块。
直到这个时候,大家才知道,路六爻好运道,竟是被金家瞧上,结了亲事。
好些人一听结亲,第一反应也是那几个义女。结果再一细说,才知道不